可年年不是他的独子吗?
自打伤了腿,结扎的事情又被人传出去后,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被踩了一遍又一遍,整个人彻底变得情绪不稳定,敏感又多疑,
尤其是看到和盛南汐长得这么相似的小丫头,他心底的火蹭的一下直冲脑门,烧的他眼前发红。
他猛地攥紧拳头,情绪濒临崩溃。
“你是盛南汐跟谁生的野种!?”
他彻底忘了一旁老爷子的存在,猛地一推轮椅,往前冲了半步,当即就歇斯底里地质问。
小丫头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后踉跄了半步,幸好被老爷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不然怕是要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秦昀川这会儿头脑充血,气急败坏,完全忘了老爷子还在跟前。
和年年这么像,难不成是盛南汐这几年偷偷给他戴了绿帽子!?
他虽然这几年都没有和盛南汐圆房,可这并不代表,她能跟别的男人上床,能背着他偷偷生下野种。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一个莫大的侮辱。
七七本来就是捡来的孩子,这个词一出来,简直是戳在小丫头的心窝子上。
她已经登了新户口,曾经有奶奶爱,现在有南汐姨姨爱,怎么会是野种?
“七七才不是野种!”
七七澄澈的眸子通红,眼眶里装着泪,小脸上满是倔强,虽然害怕,但还是愤愤地怼了回去。
小丫头脆生生地一顶嘴,秦昀川对自已的猜测更确定了,气得快要发疯了。
离婚就算了,离婚了还发现自已曾经被戴绿帽子了,这算哪门子的事儿?
亏得盛南汐还装的自已多吃亏多委屈,感情最可怜的人是他啊!
若是盛南汐在这里,他都恨不得杀了那个贱女人!
这个搞破鞋的死女人!
天天装清高,亏得他后面看到年年被欺负,还觉得有一丝愧疚。
现在看来,从始至终该心疼的人都是他自已!
“不是老子的孩子不是野种是什么!?”
秦昀川恼羞成怒,发了疯冲着七七怒吼,活像个不受控制的妖怪要吃人了。
他手上的留置针因为动作太大都彻底崩开了,血不停地往外冒,很快手背上就一片血迹,格外狼狈。
两个崽崽总归是几岁的小孩子,这种场面哪里撑得住?
小家伙们立马吓得脸色发青,眼泪直往下掉,搂着老爷子的腿就开始嚎啕大哭。
“太…太爷爷……”
“呜呜呜,好可怕……”
“砰!”
老爷子气得不行,猛地发力,朝着秦昀川的脸上就是结结实实的一拳。
原本在医院,他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
毕竟如今秦昀川腿也坏了,以后肯定也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哪怕随他闹腾,他又能闹出点什么名堂?
谁知道这个蠢货得寸进尺,还敢把手伸到他的宝贝重孙身上了!
那他就忍不了了。
老爷子身子骨硬朗,加上多年部队的训练,力气比寻常人都大得多,这一拳头下去,秦昀川的半张脸立马就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可感觉到身侧崽崽还在抽泣,老爷子还是觉得不解气,立马抬胳膊又抡了一拳。
“啊——”
秦昀川没反应过来就又挨了一拳,疼得龇牙咧嘴,连声哀嚎。
很快,他的整个右眼眶就又红又紫的,疼得发麻。
他甚至觉得自已的眼球都被打的充血了,连看东西都有些看不清了。
原本腿就残了,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若是再瞎了一只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打,秦昀川憋屈得满肚子火,气急败坏地抬头,刚想质问老爷子,结果捂着右眼一抬头,就看到老爷子已经握紧了拳头,蓄势待发。
秦昀川方才好不容易硬起来的气势立马就像蔫了的气球一般迅速土崩瓦解。
可他面上仍旧满是不服气。
凭什么?
他再怎么说也是秦家人,没想到太爷爷不仅不向着他,还非要向着盛南汐这个外人。
也不知道盛南汐给这死老头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秦昀川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眼底都是狠意。
“啪——”
“混账东西!?打你两拳还是一丝悔改都没有!谁允许你这么瞪着我了?这么多年的教育被狗吃了吗!?欺负一个小孩子,要不要脸?”
秦昀川又挨了一个结实的巴掌。
他一只手捂着右眼,一只手捂着左脸,满脸的不可置信。
现在他浑身发麻,简直要气晕了。
可他又不能跟老爷子作对,哪怕受了气也只能憋在心里,硬生生地忍着。
一是老爷子是他的太爷爷,如今这么多人都盯着他,这么多糗事发生,他绝对不能再背上个不孝的罪名。
二就是如今老爷子虽然已经退休了,可他在部队也仍旧是威望很大的老首长。
上次他执行任务犯了错,组织上的处分还没有下来,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若是这次惹恼了老爷子,到时候老爷子稍微动用点权力,从中作梗,让他彻底没了退路,怎么办?
他们家和老爷子虽然一直都不和,但他也决不能彻底惹恼老爷子。
秦昀川想着,放下了一只手,指尖死死地掐着自已的掌心。
一个字,忍。
他还幻想着这次在李雪吟的帮助下彻底治好他这双腿,以后继续回到部队里做他的军官。
让他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当个废人,绝对不可能。
“太爷爷……”
秦昀川脸疼的厉害,一说话都会牵扯到伤口,疼的他声音都在不停地发抖,说一句都要倒吸好几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