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有人用手里还沾着血肉的工具,敲了敲门,
“宋杨兄弟,我们照你说的做了。”
门内,没有回应。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刚刚被杀戮压下去的饥饿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了上来。
“他不会是骗我们的吧?”有人小声嘀咕。
“他敢!”
另一个人立刻反驳,但语气却没什么底气,“我们都把人杀了。”
“他就在门后面,他肯定听到了!”
“开门啊!宋杨!”
“吃的!吃的在哪儿?!”
人群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恐惧和饥饿交织,让他们像是一群野兽,随时可能再次爆发。
这时,宋杨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做得不错。”
这句简单的评价,让外面的人稍微松了口气,但心依旧悬着。
“食物我会从窗户扔到楼下去。”
“在
“什么?扔到楼下?”
“外面?”
“为什么不直接开门给我们?”
食物在楼下,意味着他们要离开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去到漆黑一片、潜藏着未知危险的外面!
自从太阳熄灭,黑夜降临后,谁也不知道黑暗中潜伏着什么东西。
“外面太黑了,万一碰到怪物怎么办?”
“是啊,让我们下去,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刚刚杀人时鼓起的凶悍,此刻在对未知的恐惧面前,迅速消退。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犹豫。
食物的诱惑很大,但对死亡的恐惧同样真实。
“妈的,怕什么!”
人群中,那个之前开口的瘦削男人又一次站了出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
“待在这里也是饿死!下去找食物,说不定还能活!不下去,肯定死路一条!”
“吃的就在楼下!我现在就去!”
说完,他第一个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他的话像是一根引线,点燃了众人心中那被恐惧暂时压制的、对食物最原始的渴望。
是啊,待在这里又能怎么样?
门打不开,宋杨显然不打算放他们进去。
留在这里,结局只有饿死。
下去,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走!下去!”
“找吃的!”
“饿死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求生的本能和对食物的极度渴望,最终压倒了对黑暗和未知的恐惧。
随着人群下楼,宋杨将灯暂时关住,随后打开了窗户。
他身边,整齐地码放着一包包真空包装的压缩饼干。
这就是他承诺的“食物”。
他其实完全可以对外面那些人的死活置之不理。
毕竟他们拿自已没有任何办法。
可宋杨没有这样做。
几块饼干,对他庞大的储备而言,九牛一毛。
用这点微不足道的代价,驱使这些人来做事。
这笔买卖,很划算。
末世里,人,既是最大的威胁,有时,也是最好用的工具。
宋杨拿起几包压缩饼干,掂量了一下。
一袋省着点吃应该能吃两天左右。
他将手中的饼干朝着楼下大概是单元门口的位置,用力扔了出去。
黑暗中,几包东西落地的轻微声响,几乎微不可闻。
但对于楼下那些竖着耳朵,将所有希望寄托于此的人来说,这声音不啻于天籁。
寂静只持续了片刻。
“唰!”
一道手电筒的光柱猛地亮起,,焦急地扫视着地面。
光束很快定格。
一包,两包,真空包装在光线下微微反光。
是吃的!
光柱的主人,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眼睛骤然瞪圆,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几乎是扑了过去,一把将离他最近的那包压缩饼干捞在怀里。
“刺啦——”
包装被撕开,露出了里面方方正正、颜色土黄的饼干。
男人甚至来不及看清,就迫不及待地掰下一大块,狠狠塞进了嘴里,喉咙耸动,囫囵吞咽着。
“在那边!”
“他找到了!”
“吃的!”
周围立刻响起了其他人的声音,围了过来。
黑暗中人影晃动,全都朝着象征着食物的光源冲去。
“给我!”
“那是我的!”
“滚开!”
找到饼干的男人刚把第一块咽下去,就被后面冲上来的人撞得一个趔趄。
手电筒掉在地上,光线一阵晃动,照出了一张张因为饥饿和渴望而扭曲的脸。
更多的人扑了上来。
推搡变成了撕扯,怒吼变成了殴打。
为了那一小包能让人多活两天的饼干,刚刚还因为共同杀了人而短暂“团结”起来的人们,此刻如同争抢腐肉的鬣狗,互相攻击,毫无顾忌。
楼下,单元门口那片小小的区域,瞬间乱作一团。
窗边,宋杨没有插手,也没有再扔下更多。
末日就是如此。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
所谓的公平和秩序,早已随着熄灭的太阳一同消失。
谁的拳头更硬,谁更狠,谁就能从这场混乱中抢到活下去的机会。
至于那些抢不到的只能等死。
宋杨收回目光,转身将窗户和铁板合上,避免被不必要的怪物盯上。
咚咚
敲门声响起。
宋杨眉头一皱,刚刚才处理完一批麻烦,现在又来?
透过监控向外望去。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
白洁。
她身上穿着一套情趣教师职业装。
黑框眼镜,紧身短裙,白衬衫的扣子似乎还解开了两颗。
头上梳着一个简单的马尾辫,眼角明显残留着泪痕,像是刚刚大哭过一场。
这身打扮和她此刻的神情,形成一种极其怪异的违和感。
“宋杨是我,白洁,求你,开开门。”
白洁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