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解锁声响起。
听到这声响，周建华几乎按捺不住心头的狂喜。
成了！
这小子果然被自已给骗了！
真是很傻很天真啊！
他已经能想象到楼下两人冲上来，手起刀落，将这个家伙剁成肉泥的场景。
末世里，人命比草贱，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还能接收他这堡垒般的安全屋。
周建华的视线死死盯住那道越来越宽的缝隙。
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只要门缝能让他钻进去，就立刻行动，绝不给对方任何反应关门的机会！
然而，门缝里透出的景象，却让周建华有些发懵。
光亮的屋里站着一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这是怎么回事？
周建华脑子猛地一懵，剧本不对！
那个记忆里瘦弱的学生，怎么会是这副打扮？
不等他喊人动手，宋杨的手便从一人宽的门缝中伸出来抓住他的衣服。
周建华只觉得巨力从手上传来，将他朝门里拉拽。。
他甚至来不及向楼下发出任何信号。
“砰！”
安全门在他身后猛然合拢。
周建华踉跄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惊魂未定地抬眼。
宋杨就站在他面前，厚实的衣物已经脱下，露出了里面干净整洁的常服。
“老师好。”宋杨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入周建华的心底。
“呃……”
周建华喉结滚动，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快速扫过四周。
这一看，更是让他心头巨震，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居然和传闻的一样！
宽敞的客厅收拾得井井有条，柔软的沙发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茶几上面堆满了各种包装完好的零食、饼干，甚至还有几盘色泽诱人的新鲜水果！
空气中，若有似无地飘散着一股浓郁的肉香味，霸道地钻进他的鼻孔，勾引着他空瘪了几天的胃袋疯狂蠕动。
这小子，他妈的过的是神仙日子？！
周建华已经饿了好几天，全靠意志力撑着，此刻闻到食物的香气，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已扑上去的冲动。
富足，安逸，温暖。
这里的景象，与外面那个灰败、冰冷、挣扎求生的世界形成了如此鲜明的对比。
震惊过后，周建华狂喜起来！
只要杀了眼前这个小子，就全都是他的了！
这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楼下那两个蠢货？
谁还管他们！让他们在外面喝西北风去吧！
这个固若金汤的安全屋，这些能让他舒舒服服活下去的物资，凭什么要跟别人分享？
一个人独占，这才是人性！
他强压下兴奋，重新盯着着宋杨。
是，这小子是把自已拉进来了，力气不小。
穿着打扮也和记忆里那个瘦弱的样子截然不同。
但这又怎么样？
他只有一个人！
自已在牢里待了十年，每天都被人群殴，早就练出来了。
毕竟他犯的罪，连那些囚犯都听不下去。
“那个宋杨，老师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能不能给我拿点吃的？”
宋杨没说话，只是拿起一个东西，随手扔了过去。
“啪嗒。”
接到手上，周建华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个银灰色的钢丝球，刷锅用的那种。
他猛地抬头，看向宋杨，“你这是什么意思？！”
“吃下去，吃了它，我饶你一命。”
“操！”
周建华目露凶光，手摸向后腰，准备掏家伙。
“你以为把我弄进来就拿捏住我了？想耍老子，你还嫩了点！信不信我现在就。”
他的威胁戛然而止。
一股钻心的剧痛猛地从小腿传来，力道之大，让他瞬间失去平衡，“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啊——！”
周建华惊骇地低头看向自已的小腿。
一根乌黑的，将近十厘米长的水泥钉，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小腿肚，钉帽几乎完全没入皮肉，鲜血正顺着钉子和裤腿汩汩流出，染红了地面。
剧痛让他几乎晕厥。
他艰难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宋杨。
此时宋杨的手中多了一把黑色的钉枪。
工地钉钉子的那种。
周建华看着宋杨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钉枪，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是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儿拿到手的？
自已为什么一点都没看见？！
念头还没转完，“噗嗤！”一声轻响。
剧痛！
难以言喻的剧痛从右边大腿猛地炸开，瞬间传遍全身！
周建华惨叫一声，低头看去，一根钢钉深深钉入了他的大腿肌肉，鲜血迅速染湿了裤子。
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噗嗤！”“噗嗤！”又是两声。
左大腿，右小腿，剧痛接踵而至。
钻心的疼痛让他整个人跪倒在宋杨面前。
“你他妈疯了？！”
周建华咬着牙抬起头：
“宋杨！我是你老师！我教过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宋杨面无表情地靠近，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了他试图撑地的右手上！
“咔嚓！”
骨裂声响起，伴随着周建华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我的手！我的手！”
钻心的剧痛从手掌传来，他感觉自已的指骨像是被碾碎了一样。
宋杨毫不留情地碾动着。
“周老师，你还记不记得一个叫李小雨的女孩？”
“什么李小雨，我不认识……啊！”
周建华一边惨叫，一边含糊地否认，剧痛让他大脑一片混乱。
宋杨脚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当年她十二岁，学习很好，总是考第一名，她说她以后想考最好的大学，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周建华的惨叫声弱了下去，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一样的惨白。
“她有着光明的未来，直到她生日那天放学，在回家的路上，有个男人带走了她。”
“那个女孩，就那样失踪了。”
“最后找到她的时候，是在城郊的一个废弃小屋里，被活活掐死了。”
“女孩的母亲受不了这个刺激，没过多久就跳河了。
她的爷爷奶奶，也因为伤心过度，几天后去世了。”
宋杨弯下腰，抓住周建华的头发，将其头提了起来，一字一句地问道：
“周老师，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周建华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没想到十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这件事。
“我已经坐了十年牢了！”
周建华急促地喘息着，“十年啊！法律已经制裁我了！我的罪已经赎清了！”
“更何况她只是你同桌而已！又不是你的什么亲人！你犯不着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杀我。”
话音未落，“噗嗤！”一声，伴随着周建华凄厉的惨叫。
一把匕首，将他的手钉在了地上。
“赎清了？十年牢狱，抵得上一条命吗？抵得了一个家庭的破碎吗？”
宋杨抬起脚，狠狠地踢在了周建华的胸口！
“嘭！”
周建华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然后滑落下来，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宋杨掏出一卷麻绳，再次靠近。
“法律制裁？”
他蹲下身，凑近周建华的脸，“法律让你舒舒服服地在里面待了十年，没断你一根骨头，没少你一块肉。”
“现在，我来告诉你，真正的制裁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