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士脸色凝重,死死盯着隧道深处那片迅速蔓延过来的猩红。
那不是幻觉,那是能将一切血肉啃噬殆尽的恐怖鼠潮!
“撤!有序撤回门内!火力准备!”
被称作班长的男人并未慌乱。
他猛地一挥手,对着身后几名同样脸色煞白的士兵下达指令。
随即,他转过头,目光扫过宋杨、赵虎以及他们身后那些面露绝望的幸存者。
“避难所有避难所的规矩!我们只接收进化者,以及经过严格审查的特定人员,其他人,概不接纳!”
他的目光最定格在宋杨身上。
“年轻人,我能感觉到你是进化者,你和他们这些普通人不同,你有资格进入避难所。”
“什么?!”
一个胖男人一听这话,顿时炸了毛,他几步冲到中士面前:
“你说什么屁话!只让他进?那我们呢?我们这些人怎么办?眼睁睁看着我们被老鼠啃了?”
他身后的幸存者们也骚动起来,面色不善。
“这是命令!也是为了避难所里更多人的安全!”
中士毫不退让,眼神冷冽地扫过男人,“资源有限,我们不可能庇护每一个遇到危险的人,进化者,才是避难所的希望!”
“放你娘的狗屁希望!”
一个幸存者中的中年男人歇斯底里地吼道。
“当初末日来了不见你们,现在快要被老鼠吃了,你们还要见死不救?!”
“闹事者,当场射杀!”
中士身后的几名士兵立刻将枪口对准了那男人的脑袋。
男人脑袋一缩,夺回了人群。
中士再次看向宋杨:
“年轻人,我们避难所对进化者有优待。”
“每一位第一次进入避难所的进化者,有权携带五人进入避难所,家人、朋友,手下都可以。”
“但时间不多,”中士抬手看了一眼正在关闭的大门。
“闸门将在三十秒后彻底封闭,如果你想救人,就快点。”
这话如同一颗炸雷在幸存者人群中炸开!
几十双眼睛,“唰”的一下,全都盯在了宋杨身上。
这个年轻人,此刻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噗通!”
一个女人最先反应过来,她直接跪倒在宋杨面前:
“小兄弟!求求你!救救我,我还有孩子,他还小。”
紧接着,先前那个炸毛的胖男人也挤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与之前的嚣张判若两人:
“这位兄弟,带我一个吧!我家里有的是粮食,都给你!我还有珍藏的好酒!”
“选我!选我!我什么都能干!”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也急切地推开身边的人,试图引起宋杨的注意。
宋杨没有理会这些人,手一伸,直接拎小鸡似的将一旁的赵虎提了起来。
“进去!”
宋杨将黑石小队的几人朝着逐渐缓缓合拢的闸门内甩了过去。
赵虎和四名小弟猝不及防,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向门内,摔倒在地上。
回头看时,门缝越来越小,只剩下最后一道窄窄的缝隙。
那些被留在门外的幸存者开始不顾一切地想往门缝里挤,却被守在门内的士兵开火打了回去。
就在闸门即将闭合的最后一瞬,宋杨整个身躯如同出膛的炮弹,一个箭步,从缝隙中冲了进来!
“轰隆——!”
厚重的合金闸门彻底关闭,发出一声沉闷巨响,将两个世界隔绝开来。
几秒钟后。
“吱吱吱——!!!”
尖锐到能刺破耳膜的鼠叫声,淹没了闸门之外的通道。
紧接着,是人群惊恐到极致的哭喊、咒骂。
门外传来了血肉被撕扯、骨骼被啃噬的细碎声响。
赵虎站在冰冷的合金闸门内,他的腿肚子都在打颤,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那无法抑制的恐惧。
他能想象到,如果宋杨不救他,此刻门外那些声音的主角,就会多上一个他。
那将是何等凄惨的死状!
被无数只疯狂的老鼠活生生啃成一堆白骨,连一块完整的皮肉都剩不下。
赵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旁边的四个小弟,脸色比他还白,其中一个甚至已经有些站立不稳,坐在地上
下一刻,赵虎猛地转过身,走到了宋杨面前。
“噗通!”
赵虎没有丝毫犹豫,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身后那四名小弟见状,也立刻跟着跪倒,齐刷刷地磕头。
“宋哥,不,大哥!”
赵虎抬起头,声音诚挚。
“您救了我们兄弟几个的命!
从今往后,我们这条命就是您的!您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他身后的一个小弟也连忙道:
“大哥说的是!我们兄弟这条贱命,就是大哥您的了!”
“大哥的恩情,我们兄弟几个永世不忘!”
正说着,先前那名中士,走了过来。
“外面那些畜生,一时半会不会走,除非用燃烧弹清场,但那玩意儿金贵,消耗不起,只能等它们自已散去,或者找到新的目标。”
中士对身旁一名士兵示意了一下:
“带他们六个去做个全身消毒,登记一下,按流程来。”
“是!”
士兵应了一声,便领着他们六人朝着通道一侧走去。
宋杨倒是不以为意,跟着士兵向前走。
走了没几步,一辆军用越野车已经等着几人。
士兵拉开车门:
“上车吧,去消毒区和登记处,这里是入口缓冲区,离
六人依次上了车。
车辆启动,朝着洞穴深处前进。
车身随着不甚平坦的地面微微颠簸。
宋杨靠在椅背上,回味着中士的话。
“进化者,才是避难所的希望。”
看来,这个避难所内,进化者的地位,比他想象中还要高。
越野车又行驶了约莫十来分钟,速度逐渐放缓。
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灯火通明,不再是之前通道的昏暗。
隐约能看到一些低矮的建筑轮廓,以及穿着同样制服的士兵在巡逻。
车子最终停在一处标有“消毒检疫区”的建筑前,身穿防化服的士兵拿着消毒液,开始在几人身上喷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