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第一天的比赛,陈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酒店。
徐社和央金都已经在酒店候着了。
他现在只想把自已扔进浴缸里泡个热水澡,然后蒙头大睡。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刚瘫倒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感慨一句“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房门就被敲响了。
打开门,门口站着的赫然是叶凡。
叶凡笑了笑:“今晚是否有空?请你吃顿饭,感谢一下西南任务的帮助。”
陈守本来想拒绝,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但一听到请客两个字,他的耳朵竖了起来。
他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正在忙自已事情的两人。
“你们要一起去吃个饭吗?”陈守问道。
“随便。”央金打了个哈欠。
徐社说:“免费的为什么不去。”
叶凡点点头:“车已经在底下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
......
餐厅,一个环境优雅的包间内。
叶凡显然是下了血本,选的这家餐厅档次不低,装修考究,氛围静谧。
四人依次落座。
叶凡端起茶杯,打破沉默:“今天真是辛苦了。上午那几场比赛,打得真是跌宕起伏。”
他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陈守那神经刀般的表现。
陈守正埋头研究菜单,看看哪个菜比较贵,闻言抬起头,真诚说道:“主要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比赛,有点紧张,发挥不太稳定。”
叶凡嘴角抽搐了一下。
紧张?紧张能让你手枪速射破纪录?紧张能让你步枪精准枪枪10.9环?
他干笑两声:“说起来,下午的移动靶,是不是状态不太好?我看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陈守懊恼地猛拍大腿:“下午那太阳光太毒,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再加上中午吃得有点多,犯困,有点晕碳。注意力完全集中不起来!”
叶凡听得眼皮直跳。
阳光刺眼?犯困?大哥,那是室内场馆好吗?
注意力不集中?你后两场决赛直接连破世界纪录,怎么就不晕碳了?
叶凡干巴巴笑了两声,开始恭维起陈守的成绩。
陈守刚想继续谦虚两句,结果还没开口,就听见自已用极其懊恼和苦涩的语气说道:
“运气!纯属运气!我明明是瞄着8环打的,就想着拿个第三名。结果那子弹就跟长了眼睛似的,非往10.9环上钻,拉都拉不住!”
叶凡:“......”
运气好是那么用的吗?
这顿的晚餐,最终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叶凡付账的时候,看着那长长的账单,心在滴血。
送走了陈守三人,叶凡独自一人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晚风吹过,他感觉自已的脑子依旧是一片混乱。
......
......
回到酒店,关上套房厚重的门,将外面世界可能存在的窥探与喧嚣彻底隔绝。
徐社走到窗边,看似随意地拉上了窗帘,又在房间里不着痕迹地溜达了一圈,手指在几个不起眼的角落轻轻拂过,似乎是在检查有没有窃听或者监视设备。
确认安全后,他才走到陈守面前,开门见山:“昨天晚上的事情,有点眉目了。”
陈守刚准备瘫倒在沙发上,闻言动作一顿,有些诧异:“这么快?”
徐社点点头,给自已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缓缓说道:“那辆车的车牌号确实是假的,查不到任何登记信息。”
“但我查到了另外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他顿了顿,“这件事,恐怕牵扯到了一个老熟人。”
“老熟人?”陈守皱起了眉头。
“尹杰。”徐社吐出两个字。
“谁?”陈守继续问道。
徐社看着他那副茫然的样子,叹了口气:“海临市治安署重组的那个队长!之前负责倒吊人的案子,找你问过好几次话的那个!”
经过徐社这么一提醒,陈守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个人:“他怎么了?”
“关系大了去了。”徐社放下水杯,“我查到,就在罗官被刺案发生的第二天,这位尹大队长,就突然被一纸调令,明升暗降了。”
“明升暗降?”
“没错。表面上是提拔他去负责一个跨区域的重大专案,但实际上,是把他从海临市经济发达地区,直接调去了鸟不拉屎的北境。”徐社继续道,“而且,调令下得很急,几乎是当天就让他收拾东西滚蛋了。”
陈守摸了摸下巴,眼神闪烁:“所以有意思在哪里?”
徐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掏出手机,调出了几张图片和一段文字描述,递给了陈守。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一系列关于北境那起“恶性案件”的内部简报和现场照片。
“你自已看吧。”徐社说道。
陈守接过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
屏幕上,赫然是一具发青的尸体。
死者是一名年轻的女性,全身赤裸,皮肤呈现出青紫色,皮下的血管异常凸显,遍布全身,看起来格外狰狞。
尹杰此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在他面前的空地上,一具僵硬的尸体,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跪拜在那棵老树的树根前。
她的身上布满了各种伤痕,有钝器击打的瘀伤,有锐器划过的细密伤口,甚至还有被侵犯过的痕迹。
双手被粗糙的麻绳捆绑在树根上,手腕处血肉模糊。
死者头上戴着一顶头冠,头冠仿佛像是由鹿角和新鲜的枝条编制而成。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死者的胸腔,被人用极其锋利的利器,从正中整齐地剖开了!
原本应该在胸腔里的心脏不翼而飞。
取而代之的,是死者那双被树根上、已经冻得僵硬发紫的手中,捧着一颗已经干涸的心脏。
粗浅判断,这颗心脏正是来源于死者自已。
凶手不仅残忍地杀害了她,剖开了她的胸膛,取出了她的心脏。
最后还让她以这样一种诡异、亵渎、充满宗教仪式感的方式,跪捧着自已的心脏,死在了这片荒凉的雪林之中。
尹杰强蹲下身,仔细勘察着现场。
地上除了死者留下的痕迹,什么痕迹都没有找到。
他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靠近尸体,仔细观察着死者的面部表情。
一种混合了恐惧、痛苦和一丝诡异的平静。
他注意到死者的额头上,绘制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符号。
尹杰拿出随身携带的速写本和笔,开始仔细地将尸体的姿态、伤口、额头上的符号,都一一描绘下来。
“进行一次拉网式排查。”
尹杰站起身,对身边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