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他们左侧的密林深处骤然响起。
紧接着,“噗”的一声闷响。
卓羽翔只觉得右肩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一股冲击力让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几步。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从他的右肩伤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他本就破烂不堪的作战服。
“卓队!”
“队长!”
卓羽翔身边的队员们惊呼出声,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就要冲上去。
“趴下!有狙击手!”
陈守的反应比所有人都快,几乎在枪声响起的瞬间,他便已经低吼出声。
同时身体猛地一矮,扑向最近的一块岩石作为掩护。
瘦猴和平头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他们迅速寻找掩体,枪口警惕地指向子弹射来的方向。
又一颗狙击子弹,在击穿卓羽翔的肩膀后,狠狠地打在距离他们不足两米的一块岩石上,迸射出刺眼的火星和飞溅的碎石。
那躲在暗处的樱岛狙击手,又在用这种方式,催促他们这些猎物赶紧上路。
卓羽翔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落。
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要晕厥过去,他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已发出一声痛哼。
他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沉到了谷底。
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这一枪无情地击碎。
另一边,
陈守的感知,在枪声响起的刹那,便如同在密林中瞬间张开的一张无形巨网,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风声、草木摇曳声、虫鸣鸟叫声,以及那几个隐藏在暗处,带着戏谑和残忍意味的气息!
“六个。”
陈守眼中精光一闪,心中瞬间判断出了敌人的数量和大致方位。
他没有丝毫犹豫,心中瞬间启动了消除存在感的词条。
刹那间,陈守像是被赋予了某种穿透迷雾的滤镜。
所有人都下意识忽视了这个在林间快速穿梭的男人。
空气中流动的微尘,树叶上露珠的颤动。
他的感知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精准无比地锁定了那六个隐藏在暗处的樱岛队员的具体位置。
三个在树冠上,呈品字形构筑了交叉火力网。
两个在地面灌木丛中,负责侧翼警戒和突袭。
还有一个,则潜伏在一处视野极佳的岩石缝隙后,正是刚才开枪的那个狙击手!
卓羽翔说的是十个人,可现在只有六个。
陈守心中一沉。
那个潜伏在岩石缝隙后的樱岛狙击手,嘴角露出一丝残忍而得意的笑意。
刚才那一枪,打得恰到好处,既能制造足够的恐慌,又不会立刻致命。
完美地展现了他的射击技巧和对游戏节奏的掌控。
他又看到卓羽翔绝望的表情,心中更是充满了猫戏老鼠般的快感。
他已经开始盘算着,下一枪该打断哪一个人的腿,好让他们在彻底的绝望中哀嚎、崩溃。
然而,他这沾沾自喜的念头,还未完全落下。
“砰!”
陈守动了!
几乎是在词条发挥作用的瞬间,他手中的步枪便如同他手臂的延伸。
极速抬起、瞄准、击发!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一颗子弹,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划破空间的阻隔,精准无比地射向那个隐藏在岩石缝隙后的樱岛狙击手。
那名狙击手甚至连扣动扳机的机会都没有,只觉得眉心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和灼热,眼前猛地一黑,所有的意识便如同被掐灭的烛火般,瞬间陷入了黑暗。
他脸上那残忍而得意的狞笑,永远凝固在了那一刻。
紧接着,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砰!砰!砰!砰!砰!”
陈守的身影在原地进行着肉眼难以分辨的微调,每一次细微的晃动,都伴随着枪口的精准转向。
每一枪,都精准无比地命中一个潜伏在不同位置的樱岛队员的要害。
眉心、咽喉、心脏!
那些隐藏在树冠上、灌木丛中的樱岛队员,前一秒还在享受着猎杀的快感,期待着猎物在绝望中挣扎的丑态。
后一秒便感觉身体某个致命部位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然后便是迅速袭来的麻痹、冰冷和无边的黑暗。
他们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更不知道子弹究竟从何而来,不知道敌人是谁,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个趴在树杈上的樱岛队员,在同伴被击毙的瞬间,下意识地想要举枪反击。
但他的手臂刚刚抬起不到一半,一颗子弹便精准地洞穿了他的手腕。
紧接着,他的手才松开,手中的枪刚脱离手掌,第二颗子弹便呼啸而至,射穿了他的咽喉。
另一个潜伏在灌木丛中的樱岛队员,反应稍快一些,在听到第一声枪响时便想要翻滚躲避。
但他的身体刚刚做出动作,一颗子弹便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穿透了茂密的枝叶,狠狠地射入了他的肋下,直接搅碎了他的内脏。
毫无悬念,直接秒杀。
陈守队里的两人都见怪不怪了。
卓羽翔和他那几个幸存的队员,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几乎可以称之为神迹的一幕。
直到最后一声枪响落下。
死一般的寂静,再次笼罩了这片刚刚经历过生死一线的区域。
片刻之后。
“噗通!”
“噗通!”
“噗通!”
......
六具已经彻底失去生命气息的尸体。
从高高的树杈上、从隐蔽的岩石后,接二连三地坠落下来,重重地砸在湿润而松软的林间土地上。
那六个刚才还不可一世、视人命如草芥、玩弄他人生命于股掌之间的樱岛队员。
此刻已经变成了冰冷僵硬的尸体。
脸上甚至还残留着死前那一瞬间的错愕、不解,以及那份尚未完全褪去的戏谑和自得。
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自已是如何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从高高在上的猎人,变成了被瞬间清理掉的猎物。
陈守缓缓放下手中那支枪管还微微有些发烫的枪。
枪口处冒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青烟,在微凉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他平静得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嗡嗡乱叫的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