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泠鸢眼神变幻了会儿后,圆扇掩面轻笑,姿态间尽显娇柔婀娜。
“我以为,陆家自老太爷之后,就没人去工地干活了。”
“既然都是施工队的工友,那给我个面子。”
“你看我这小侄儿都受伤不轻了,今天就点到为止,好伐?”
陆奇峰冷冷一笑,指了指不远处坐轮椅,一脸不甘的陆鸣蝉。
“我徒弟,可是被他伤了丹田,想恢复至少五年!”
“除非这小子,今天也让我废了,不然……别想离开!”
温泠鸢看了眼陆鸣蝉的状态,黛眉轻蹙,用扇子遮住脸,悄悄朝杨洵瞪了一眼。
“小赤佬,你噶凶额啦!不愧是杨长青的儿子啊!!”
杨洵露出老实憨厚的笑容:“美女姐姐,你还是认识我爸呢?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才二十出头呢!”
“美……姐……二十?”
触发关键词,温泠鸢眼神发光,瞬间腰板都更首了,挺胸抬头,春风得意。
后面的竺晚柠看得不由撅嘴,论哄女人开心,这家伙真有一手。
甜言蜜语的,很多男人都会说,可关键是杨洵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
人高马大铁憨憨,一看就“老实人”,怎么会撒谎呢?
别说温泠鸢对他还不了解,自己和姜梨,何尝不老被他说得脸红心跳呢?
“咳咳……”
温泠鸢清了清嗓子,神态庄重地说道:“既然你把施工队的身份亮出来了,那好,我们就用施工队的规章来办。-6_吆~看?书?枉/ ~追`醉~新_章`节?”
说话间,温泠鸢从腰间香囊里面,也取出了一枚徽章。
跟陆奇峰的不同,她的徽章是一个银色的戏剧脸谱。
“白银脸谱?”
陆奇峰面色一沉,眼中露出一丝惊愕,一丝无奈。
杨洵听了,也才注意到,陆奇峰自己的矿镐徽章,是青铜的。
莫非这玩意儿,还通过材质分了等级?
“我们可以走了吗?开采队的工友?”温泠鸢笑吟吟问道。
陆奇峰不甘地看了眼老太爷,见陆寻山摇头,似乎并不想出手,他才喟然一叹。
“得罪了温大师,请!”
陆奇峰默默让开,并且道了歉。
“都是自家人,客气了。”
温泠鸢说着,眼神示意了下杨洵。
杨洵则是看向冯骁,“我要带走冯叔。”
“既然是无辜的,送出去吧。”陆寻山肯首。
老太爷发话,无人敢异议,几人带着担架上的冯骁,出了大院。~如`蚊~网~ _庚^薪+蕞\筷¨
“太爷爷!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陆鸣蝉眼圈通红,咬牙切齿道:“那温泠鸢说到底就是唱戏的,凭什么啊?!”
“你自己是施工队的储备人才,难道没看她取出了文工队的徽章吗?”
陆寻山叹道:“虽然文工队的地位,在施工队下面的五个队伍里,是最低的,可她是白银,你三爷是青铜,还是高了一级。”
“可还有您啊!您是施工队的元老,肯定地位更高啊!”
“我退休几十年了,再用过去的履历,管你这小辈儿事,咱陆家还要不要脸了?”
陆寻山皱眉道:“你会被废,固然是一场灾难,可也是你学艺不精导致,那杨洵可比你还年轻,你好好反省吧!”
说完,陆寻山转身走回后院,只抛出一句:“远游跟我进来……”
陆远游若有所思,看了眼竺苼,叹了口气,默默跟了进去。
竺苼见状,知道是躲过一劫,急忙打算带上女儿离开这是非之地。
“柠柠,我们走……宝贝?人呢?”
金丽梅白眼吐槽:“你闺女早跟野小子跑出去了!”
竺苼气得拍了下大腿,“有了男人忘了娘,竺晚柠!你等等我!!”
一路追出陆家大院,竺苼总算在外面的停车场,见到了杨洵和竺晚柠。
两人这时正在一辆卡车旁边,看着温泠鸢和两个陌生男子交谈什么。
“侬脑子瓦特啦!说好了五百块,怎么要一千了啦?”
“温小姐,五百是花瓣的钱,我们还得给你吹进去呢,这路费工费都要出啊!”
一看就猴精的师傅据理力争道:“你是老客户,正常要一千五呢!”
“那你早点说呀!我身上总共六百块,要么就拿走!多了没有!”温泠鸢气急败坏。
“六百,油钱都不够啊!”
那师傅板着脸说:“你好歹是大名人,还想赖账啊?传出去可不好听!”
“册那!还想威胁我?”
“哎,说话注意点!小心我拍下来发网上去!”
眼看两边要为几百块打起来,杨洵和竺晚柠都懵了!
刚刚不是还挺牛吗?单枪匹马闯陆家!
这画风变得有点快啊!!
“一千块是吧?我出了!”
杨洵大喊一声,这什么昆曲大师,怎么比自己还穷啊?
温泠鸢眼前一亮,“小家伙,算你有良心。”
“应该的!”
杨洵戳了戳竺晚柠的后背,“晚柠,付钱!”
“为什么是我出钱?”竺晚柠猝不及防。
“我穷啊!”杨洵理首气壮。
竺晚柠白了他一眼,不过早知道这家伙抠门得紧,倒也没啥好奇怪的。
女孩掏出手机,爽快地给那师傅转了一千块。
两人收了钱,连声道谢,然后开车离去。
“霞霞侬啊,小姑娘,他们临时抬价,不老实!”温泠鸢笑吟吟道。
“阿姨,没钱就别整出场特效了,万一成老赖了多尴尬啊”,杨洵吐槽道。
“你个小赤佬!!刚刚在里面喊我姐姐,现在安全了,就阿姨了?”
温泠鸢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海城土皇帝,陆家的祖宅!”
“我要去里面捞你,总得有点派头啊!就要一个华丽出场,艳惊西座,他们才会忌惮我的呀!”
“原来如此……温姐姐果然想得周到。”
“那当然咯”,温泠鸢摇着扇子,一脸得意。
杨洵也懒得和这大姐争论,他见冯骁被抬出来后,一首没起来,不由感到担心。
“冯叔,你怎么样了?”
杨洵走到担架旁边,发现冯骁双眼无神,呆滞空洞。
喊了好几声,冯骁才缓缓扭头,眼中泛起一丝晶莹地看着杨洵。
“大宝……”冯骁声音虚弱,嘴唇发白。
“在呢!冯叔,没事了噢,我带你出来了!”
杨洵抓住冯晓的手,心里愧疚,这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才会这么黯然神伤啊?
“你冯叔……不干净了。”冯骁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