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狐峪沟山头阵地上没有看见重机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轻机枪配了西挺,只剩了一挺,抱在朱队长怀里。
大林的重机枪终于遏制住公路上的迫击炮,鬼子炮兵没防备之间,被打死一片。
剩下的鬼子则抬着迫击炮顺着公路往回跑,企图拉开与游击队阵地的距离。
往山上爬坡的鬼子步兵被轻机枪打得退了回去,丢下一地尸体后,纷纷如蚯蚓一样,从各个小路往下退去。
见鬼子退下去,杨福林掏出一支缴获来的哈德门香烟,把烟点着了,塞进了正在擦着额头鲜血的朱队长嘴里。
“哎呀,这烟不错,死之前能抽口也不错。”
朱队长朝地上啐了一口,擦擦嘴又抽了一口。
“老朱,怎么牺牲这么大?”
杨福林也点上一支,这烟是从矿场把头房间搜出来的。
哈德门烟在晋地少见,这里一般能看见老刀香烟,剩下就是鬼子的烟。
“嗨,刘队长在前面挖了个大沟,说是能多阻挡会鬼子,然后鬼子填沟的时候他在山上开枪。”
朱队长又朝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痰继续说:
“他想得是挺好的,六点多鬼子一个中队就到了,开始填起大沟,双方就在山上山下打起来。?精-武+晓*说¨网\ ·追!嶵′欣_章*劫,”
“鬼子一边埋土填大沟,一边和刘队长他们开打,结果打到七点多,谁也没灭掉谁,后面突然来了一个大队的鬼子。”
听说又来了一个大队的鬼子,杨福林眉头皱起来,怪不得山坡上爬上来这么多鬼子兵。
人数早超过一个中队。
游击队的战斗力他是知道的,偷袭,跑夜路是没问题。
要是和正规军对上,很难持久。
主要队员们缺乏训练,很多队员之前十天连步枪都没怎么摸过,射击水平可想而知。
游击队一贯缺乏子弹,训练的时候也舍不得用实弹。
顶多一人打上两发。
“后来怎么样了?”
杨福林看着失神的朱队长,对方双眼模糊,看着倒在树林里的队员。
“嗨,本来挖沟的主意挺好,谁知道把两支队伍凑到一起,一个中队加一个大队鬼子,我们这点游击队员哪能挡得住。”
“前面的鬼子从六点多填土,断断续续,到鬼子大队到的时候,正好填好,两支鬼子合二为一,一起冲过来。”
“那狗草的鬼子大队带的迫击炮太多了,一个劲朝山头上轰,打得又准,唉……”
说到这里,杨福林算明白怎么会打成这样。
这也是没办法,谁知道来了这么多鬼子。\m?y/r\e`a-d\c-l,o^u/d/._c¢o~m?
“老杨,矿场的劳工都救出来了吗?”朱队长忽然想起来,问起杨福林。
“救出来了,有咱们的人,有附近的百姓,还有不少小孩,就是挺惨的,一身病,只剩半条命了。”
“救出来好啊,救出来,我们这几百个兄弟死得也值得了……”说到最后,朱队长眼睛模糊了。
这时候山道下的鬼子开始集结,从人数上看,还有一千多人。
他们的进攻方向却不是朝着山头,而是准备强突,朝着矿场方向而去。
杨福林看了看黑压压的鬼子长队,把大林喊了过来:
“大林,把带来的信号弹朝天空打吧,快!”
大林带着人找了个空旷的山头去打信号弹了。
一共打了三枚,这里山头很高,在矿场正好能看见。
“老杨,这是啥意思?不阻击了吗?”老朱带着几个队员跟了过来。
“阻击还打,不过要通知支队长他们撤了,矿也该炸了。”
“你看看这山道上,鬼子至少一千五百人以上,咱们这三百多人挡不住。”
山道下面的鬼子开始重新布置迫击炮阵地,又把重机枪放在迫击炮阵地侧面起保护作用。
山上的游击队员也开始重新找寻新的射击位。
正在这时,从大山子煤矿方向传来十几声巨大的爆炸声。
声音很沉闷,不过却地动山摇,连着这片山头都在摇晃。
片刻之后,更大的爆炸声传来,整个矿场忽然往下陷落,地面的房屋建筑朝地下的一张大嘴里倒去。
很快地面上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深深的塌陷区。
“煤矿的炸药真厉害!”
“这比地龙翻身动静还大!”
游击队员议论纷纷。
杨福林不知道的是,他们对煤矿炸药不了解,因为害怕炸药放得少,到时候炸不塌,完不成任务。
炸药的量放多一倍不止。
结果引起这片煤矿的整体塌陷。
所有的空采区,全部塌陷下去,连着地面建筑物也都跟着深埋下去,互相叠加埋得结结实实。
连续的爆炸塌陷震动之后,山道下的鬼子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他们不顾进攻队形,拼命朝前面山道跑去。
鬼子后面跟着车队,车队上的鬼子架着轻机枪,朝着山上盲目射击,企图在一片弹雨中迅速冲过山道。
游击队也慌乱起来,看样子,鬼子拼着死几百人,也要冲过山道。
他们是一刻都不想再耽误,急着离开这里。
队员们开始各打各的,此时枪口之下全是目标,鬼子大队正在快速通过。
半个多小时后,留下一地尸体的鬼子大队,终于跑出了游击队设伏区,拼了老命往矿场西大门方向跑去。
山道上的鬼子有的死在当场,有的还在马路上蠕动。
大林匆匆跑到正在举枪射击的杨队长身后说:
“队长,收到支队长的信号了,他们带着人己经开始向山上转移了。”
听到矿场的游击队撤离,杨福林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挥挥手对大家说:
“打扫战场,注意补枪,下面还有不少没死的。”
“打扫完战场咱们撤!”
实际在杨福林一个多小时前带着队伍刚离开矿场时,第二批回来搬机器设备的百姓都回来了。
大家把堆在矿场大门口最重要的物资都搬走了。
最后剩下一个游击队,等着杨福林的信号,准备引爆炸药。
——
时间回到早晨八点半。
飞机从大山子煤矿侦察归来。
泰源
筱冢义男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他伸手接起了电话,紧接着迅速站起了身:
“嗨,大将阁下,我是筱冢义男。”
话筒那边是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
“筱冢义男,你怎么搞的?大山子煤矿怎么回事?”
寺内大将勃然大怒,在电话边用手猛拍自己的光头,一撮仁丹胡气得抖动不止。
“你知道帝国多么缺乏资源吗?大山子煤矿每天几千吨煤矿,支撑着帝国在东亚的战争。”
“如果出事,你等着被召回国内上军事法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