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脚杆，让你娃儿给买点泰源特产，你买了没有？”
三连一个战士问身边另一个年龄大的战士。
“你看我的身上嘛，除了灰，啥都没有。”
年龄大的战士随即就想拍拍衣服上的灰。
大家阻止了他。
“这么多人，你回山寨再拍。买点东西的事都办不好，你娃也是个瓜娃子。”
“小猴，你不要胡说，你问问我们后面车的一连战友，那泰源城里街面上的房子全倒了。”
“你连凑齐一具鬼子尸体都办不到，到处都是。”
车上的三连战士竖起了耳朵。
“哎呀，还是你们一连战士命好，我们挖了一夜壕沟，天亮又让我们去搬机器。”
“不像你们一连，这回逛了一趟大城市。”
“你们莫要取笑了，还不如上次我们去洪杜县城，我还买了不少小吃，这泰源城太让人失望，战场缴获都少的可怜。”
“为啥，那么大的泰源城？那还不是到处都是物资？”
三连的战士问。
“都炸的粉碎，大楼倒下去，刨土都要刨两三天，崔连长急着出来跟你们汇合。”
这时候天空中，赵传江驾驶的轻轰从头顶掠过。
战士们一片惊呼。
“哎呀，这回咱们武圣山洋气了啊！”
“那可不，连国军都没有飞机保驾的待遇。*比′奇′中¨文-网, !更`辛^罪.快,”
“可惜我有点恐高啊，不然我也报名去航空小队。”
“你个陈老眯，你何止恐高，就你那眼神，让你轰炸泰源，你能飞到北平去。”
“哈哈哈……”
人群爆发出一片大笑。
有人说：
“咱们这回都可以编个戏文了，叫百里打泰源。”
“不止百里，五百里都有了。”
另一辆卡车上，冬子和小石头靠在一起。
“小石头，你摸上飞机了吗？”冬子问。
“我摸了，没让我上。”小石头摇头。
“为啥？”
“不为啥，连团长想上飞机，杜队长都没同意，说什么这叫单发单座飞机。”
冬子神往地看着远处的飞机，微微咂摸嘴唇。
“哪天我也去当轰炸机飞行员，这比我用步枪打鬼子厉害多了。”
“你还是抓紧时间长个子吧，团长说咱们的个子坐到驾驶室里，正好被仪表盘给挡住脸，啥也看不见。”
这话让俩人都沉默了会，冬子很有信心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说：
“咱们遇见罗大哥后，都长高了，我估计明年我就能有一米六。”
“一米六，你吹牛吧。”
“萧营长教我蹦高摸树，我晚上经常练呢。′微*趣/晓.说- ,哽?薪\最-全.”
“有用吗？你回头教教我。”
两个少年一路窃窃私语。
两个小时后，庞大的车队很快穿过三个县界，进了保德县界。
这时候天空开始暗下来，时间己经到了傍晚六点多。
太阳己经下山，天空飘着浮云。
空中的杜子恩着急起来。
他本来以为路上会碰到小股鬼子，才在机身挂载了航弹。
现在都快到洪杜县了，一个鬼子都没看见。
他和赵传江这飞机上还挂着航弹呢，这东西可不能带弹降落。
必须在降落前把这两个大杀器扔出去。
往哪里扔呢？
天都快黑了。
——
保德县警备司令部。
涩谷中佐刚收到新的电报，他看完愁眉不展，坐在座位上发呆。
涩谷中佐后悔调到保德县来。
因为隔壁住着个杀神。
别的游击队顶多夜里打黑枪，行军路上打掉几个落单的皇军战士。
他们倒好，用皇军的机关炮冲着他的部队扫射。
机关炮在一两千米外都能正常扫射，自己一个地方乙种部队，扛着三八步枪，怎么跟敌人打。
情报人员中午就来报告，泰源被围困，战斗很激烈。
据说隔壁县城都去支援。
他只剩两个中队士兵，守卫县城和火车站都不够，上级也没给他下达命令。
下午时分，卫兵又来报告：
“中佐阁下，从前方县城公路上驶过来一队汽车。”
“有多少辆？”涩谷问。
“大概有七十辆之多，中佐阁下。”
“还有，他们车队上方似乎有帝国的飞机护航。”
“什么？帝国的飞机？”
涩谷面如死灰，沉默了有一分钟。
“守好县城和火车站，其他不要管。”
“嗨！”卫兵去给各个中队下达命令。
保德县己经风声鹤唳。
这么大规模的行军，早惊动了各方注意。
保德县城的军营外，今晚站满了岗哨。
正值吃晚饭的时间，院子里的鬼子们却没有多少笑容，大家匆匆地开始吃饭。
不时还停下来听下远处传来的汽车轰鸣声，发出了小声的咒骂：
八嘎！
这时从远处天空中又传来了巨大的发动机噪音，正在吃饭的鬼子们嘴里含着食物往天上看去：
天空中飞来一架帝国的绿色涂装重型轰炸机。
底层的士兵并不知道情报，他们还以为泰源司令部送物资来了。
纷纷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飞机。
只有中队长穿着军靴火速去给中佐打电话。
他要搞明白，为什么没有通知，会有一架帝国军机飞来。
他还没走到办公室电话机前，就听见院子里的士兵发出惊呼声。
跟着一股巨大的爆炸声在军营里响起。
迅速扩散的气流把中队长和营房建筑一起卷起来 ，又狠砸向地面。
这个军营很小，扔下一枚航弹后，杜子恩犹豫了下，又往前飞，前面是保德县警备司令部。
在警备司令部上空，他把剩下的航弹扔了下去。
赵传江跟在他身后，用机枪扫射了会军营。
两机交错的时候，杜队长在驾驶舱里朝赵传江做了个手势。
意思是让赵传江跟上他的飞机，到前面去轰炸。
两人完全没在意轰然倒塌的司令部。
时间紧，任务重。
他们还着急把赵传江轻轰上的两枚航弹扔下去。
现在他们的目标是屏山火车站，那里还驻扎着一个中队的鬼子。
二十几分钟后，几十里外的屏山火车站军营方向响起两声剧烈的爆炸。
天色有点黑下来，视线不好，赵传江不确定扔的准不准。
轻轰和重轰又在地面盘旋了会，用机枪把军营扫射了一遍。
没看见什么奔跑的目标后，两架飞机迅速拉升，往武圣山飞去。
他们要提前降落。
天空越来越暗，能见度差，飞机飞行的条件不好。
车队马上就进入洪杜县，这里完全安全。
再说车队里各种重炮都有，碰到小股敌人也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