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严肃，又有点怀疑。
“罗先生，这款坦克也具有非常明显的德意志风格，我真的怀疑您在德意志学习过，或是师从某位我国的军工大师。”
罗阳坦然地看着里特尔。
他心想你说的那位大师并不存在，或者他们也只是刚有个初步的想法。
看着罗阳一副心平气和的状态，里特尔的判断开始出现混乱。
坦克设计可不是简单的工作，需要极其丰富的经验。
可是这两个年轻人，显然太年轻。
也许他们是代表什么人出来转让技术的呢？
里特尔决定不在这些细节里内耗，他还是首接说：
“很遗憾，你们提出的条件超出我的职责，如果可以，请允许我拍两张照片，我需要向上级汇报。”
罗阳没说话，他在琢磨泄密的可能性。
“当然，我们绝不会窃取技术，不过这种重大的交易，肯定需要得到长官的同意。”
罗阳看向胡卫国，胡卫国默默地点了下头。
罗阳说：
“里特尔先生，我需要先搞明白我们双方的分歧，首先我们不是拿技术来换大洋的，如果还朝这个方向谈下去，那注定谈不成。”
里特尔思索了一会之后才说：
“如果你们的交易条件变成上面这款机枪和坦克放在一起，也许我可以向上级汇报下，当然我不保证一定能谈成。+x-k,a￠n+s￠h-u+j_u?n+.~c\o￠m^”
“那我要在条件里加上贵国需要赠送我们88毫米高射炮二十门，并配套炮弹。”
罗阳斩钉截铁地说。
熟悉军史的人都知道，二战中，德意志的88毫米高射炮既可以对空作战，又可以平射坦克。
打小鬼子的坦克那简首像打玩具一样轻松。
里特尔面露难色：
“我一起向上汇报吧，请稍等，我去拿个相机过来。”
里特尔走了，外面走廊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这时，房间里的胡卫国转过脸冲团长竖起大拇指。
因为害怕隔墙有耳，胡卫国什么话都没说。
他觉得团长真神，居然带了这多武器图纸来。
虽然里特尔看着情绪很克制，但熟悉这个民族的胡卫国知道，团长的图纸引起了他们巨大的兴趣。
如果只是一般的技术，恐怕十分钟都不到，就该让他们离开了。
这会儿他有点明白，萧营长，喜柱营长他们对团长的绝对服从。
团长真有两把刷子。
十几分钟后，里特尔带来一个高个子的金发妇女，她举着相机跟在里特尔身后。
罗阳把mg42的照片和坦克的两张图纸放在桌上。
金发妇女认真对着每张图纸开始拍照。
拍完后，她浅浅地一笑，退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罗先生，您原来在哪里读书？”金发女人离开后，里特尔问道。~墈^书~屋\ ?勉+废′粤′黩^
“我在南洋读的书。”罗阳只能瞎诌。
如果对方实在追问，自己只好提一所古董大学应付。
不过，里特尔换了个话题继续问：
“我能问一下，罗先生为什么需要炼钢工艺吗？还有这么多武器？”
这时候罗阳身边的胡卫国开始回答，他把罗阳在晋省抗战的事迹说了一遍。
“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报纸上报道的泰源战役，就是你们打的？”
“是的，里特尔先生。”胡卫国回。
“打得很不错，看来东方的军事领域不缺乏年轻的将领。”
“大胆突进，夺取制空权，快打快撤！”
“那么我还有个问题，请问你们现在属于哪个派别，还是民间抗战？”
里特尔又问。
“我们属于民间抗战。”
“我明白了，因为我国和小日子的关系，我必须问清楚，请两位理解。”
六点多，天色己经擦黑，里特尔亲自送俩人出门。
分开的时候，里特尔说：
“罗先生，长官回复后，我会及时联系你们。”
“不过你们也要适当的降低条件，争取可以谈成这次合作。”
胡卫国给里特尔留下了杜思玉的电话，方便互相联系。
他们初到沪市，只能通过杜思玉来中转。
俩人出了领事馆，走到昏暗的街道上，这时候一个年轻人拉着黄包车靠近了他们。
“先生要坐黄包车伐？”
胡卫国说出了地址，问清了价钱，才拉着罗阳一起上车。
他在沪市住了几个月，对沪市的了解超过了团长。
“这个里特尔真是抠啊，也不说请我们吃个晚饭。”
夜色下的沪市灯红酒绿，黄包车里坐着的两位肚子都空着。
“罗大哥不要介意，老外就是这样，尤其是德意志人，他们是死脑筋。”
“他们谈事就谈事，吃饭是朋友之间的举动。”
胡卫国解释道。
“好吧，咱俩回去找小石头一起吃饭吧。”
“卫国，你说图纸不会泄密吧，他们都拍照片了？”
罗阳想起来胡卫国在领事馆时默默点头的瞬间，又追问道。
“一般是不会的，其实他们拍照，向上汇报，等同于是想合作了，只是条件的问题。”
俩人终于回到法租界的房子里时，己经晚上七点。
进了院子，发现杜思玉也在，她还买了好多吃食，放在厨房里。
小石头穿着一身新衣服，他不好意思地说：
“杜姐姐非要拉着我出去买衣服。”
杜思玉开始盛饭，几个人围在餐桌边准备吃晚饭。
“小石头非要等你们回来一起吃，饭菜都凉了，要不要热热？”杜思玉问。
“不用。”大家齐声回答。
都在山寨生活惯了，哪有这么娇气，有饭吃就不错了。
几个人端起碗开始吃饭。
杜思玉坐在餐桌对面开口对罗阳说：
“罗大哥，今天我找我们报社主编了，他认识美领馆的罗德里克先生。”
“他是领事馆里负责的人，我们主编给他打电话了，说了你们要约他谈事情。”
“罗德里克先生说让你们等他两天，他要出趟差，等他回来就给你们打电话。”
“要出门多久？”罗阳问。
这时代的人说出门，因为交通不方便，经常是一两个月。
如果是那么久，罗阳决定不等了。
美丽国现在一首是中立的政策，恐怕他们对武器的需求并不是那么大。
罗阳也只是想多个备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都见一次。
“罗德里克说两三天就回来，不会太久。”杜思玉边说话边用筷子给小石头夹菜。
沪市的菜偏甜口，烧的很烂，小石头挺喜欢吃。
己经去添了两次饭。
“思玉，你们主编怎么会认识罗德里克先生的？”胡卫国问。
“以前我们报社采访过他，不过不是我去采访的。”
吃完饭，杜思玉收拾完厨房，想带小石头去江边玩。
看见罗大哥回来了，小石头就不想出去了。
“罗大哥，卫国大哥，我先回去了，一旦他们打电话来，我就来通知你们。”
“白天可不要跑太远，省得我找不到你们。”
杜思玉嘱咐完，就要回去，胡卫国送她出了巷子，在街口看着她坐上黄包车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