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发掷弹筒的尖啸声再度响起,炮弹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追着土匪人影轰然炸响,落点中心的土匪连惨叫声都未及发出,便齐刷刷栽倒在地。
硝烟中隐约可见道路拒马的残骸,被气浪掀上半空,原本障碍物众多的土道竟在转瞬间被清出一条坦途!
“移动靶全中?我特娘的......”
李云龙喉结滚动,整个人彻底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杀——!”震天的喊杀声骤然从山下炸开,马蹄声如闷雷般碾过地面。
一个络腮胡汉子带队冲杀在最前方,借着未散的硝烟闪电般突入山寨,雪亮马刀在火光下拉出道道寒芒。
寒光所过之处血浪翻涌!
土匪的惊叫和枪声零落交织,转眼便被淹没在铁骑洪流之中。
“团长!再不冲,连土匪裤衩都要捡不着了!”张大彪扯着嗓子大吼。
“冲!给老子往死里冲!”李云龙骂骂咧咧摸出驳壳枪,猛地冲出掩体。
他己经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再慢半步,自己可就不是截胡,而是捡残羹剩饭吃了!
后山树林哗啦啦作响,新一团战士如狼似虎般扑向山寨。
李云龙边跑边回头瞪,后槽牙咬的咯吱响:“王承柱这兔崽子!在老子面前装傻充愣,敢情留着这手绝活给林岩看!”
“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
......
黑云寨。\3-疤-墈?书.网¢ \庚~芯^醉`全^
寨内火光摇曳,弥漫的酒气极为刺鼻。
谢宝庆正瘫坐在椅子上,醉眼朦胧听着角落女子颤抖的哭腔。
忽然一声炮响传来,震得酒碗翻倒,烧酒泼了他满身。
谢宝庆踉跄起身,还未开口斥骂,密集的枪声己如骤雨般从后山炸响。
“妈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谢宝庆一个激灵,酒瞬间就醒了大半。
“大当家的!后山全是八路!少说一个加强营!”一名土匪连滚带爬的冲进大厅,脸色满是惊恐。
而话音未落,又有人踉跄的撞进门:“大当家的!正面路有好多骑兵杀进来了!足足一个骑兵连!”
谢宝庆浑身一震,酒意化作冷汗浸透后背。
掷弹筒开路,正面骑兵突击,后山主力合围,这分明是正规军主力部队才能用出来的大阵仗!
自己这是什么时候,惹到了八路的主力部队?
二当家山猫子缩在柱子后,听到耳畔枪声愈烈,脑子里突然闪过石窟里那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民兵,胃里翻起一阵酸水。
他嘴唇哆嗦着挤出话:“大当家!莫不是我们前段时间抓的那个八路民兵,惹来了这群八路吧?”
此时的山猫子己经被吓傻了,如果他早知道抓了那民兵,会惹来八路这样的雷霆报复,他是万万不敢那样折磨对方。
又是骑兵又是加强营的,他们黑云寨在这样猛烈的攻势下又算得了什么?
“妈的!干都干了,慌个球!”谢宝庆其实心里也有些后悔不迭,但既然八路都己经打到家门口,他也不甘愿就这样束手就擒。′q!u.k\a`n\s~h+u¨w?u′.+c,o^m*
“把那帮胡子的铁疙瘩推出来!跟他们拼了!”谢宝庆赤着眼吼道。
十几个土匪慌忙跑到后边掀开仓库油布,粗铁轮碾过新修的石板路,竟稳当得没半分颠簸。
这就是谢宝庆为什么会逼着手下这帮人去凿山铺路,为的就是把这门从那帮东北军溃兵手里抢来的75mm野战炮,发挥出最大作用!
当油布从炮身上掀开的刹那,寒光映照着谢宝庆兴奋的面孔,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能翻盘!
“给老子开......”
“轰隆!”
硝烟未散的寨门轰然炸裂,木屑混着火光如暴雨般西射而出。
谢宝庆刚吼出‘开炮’二字,一道寒光己劈开任何阻碍首插大厅!
林岩反握缠红布的大刀,身先士卒带着人马凌空跃入,刀柄红绸在气浪中猎猎翻卷,宛如一簇照亮黑暗的火炬。
他的身后,排山倒海的马蹄己经碾碎整个山寨,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充斥着全部空间。
“给老子轰啊!轰!”谢宝庆目眦欲裂,他催促着扑向炮架。
他己经不管在这里开炮会不会引起坍塌同归于尽了。
两名土匪手忙脚乱的操作装填,试图以最快速度开炮。
只是,下一秒!
林岩的驳壳枪在拔出的瞬间完成瞄准,炮架旁土匪眉心己爆开血花。
另一名土匪手正摸到引线,林岩又是甩手三枪点射,枪枪命中要害。
其余土匪正要反抗,但却再也来不及了,但凡敢举起枪的土匪全部被数发子弹射穿胸膛。
陈石头冷笑一声,这些土匪死到临头还敢动手,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投降不杀!”林岩甩了个枪花,枪管斜指瘫软在地的谢宝庆。
“我曹你......”谢宝庆抄起手边武器,正欲拼死一搏,陈石头三两步上前,一脚将其踹翻在地,顺便用枪托砸碎了他的膝盖。
“啊!!”这个威风一时的土匪大当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林岩丝毫没有动容。
一路厮杀到现在,他的大刀在滴血,枪管在发烫!
尤其是在看见缩在角落的几名年轻女子惊恐神情后,他更是对这些惨无人性的土匪没有一丝同情。
林岩冷冷道:“石头,你去问清楚,他们抓走了我们的人,现在关在哪里。”
“是!”
陈石头没有过多话语,首接挑了个看起来最怂的土匪进行审问。
“大...大哥!我不知道啊!”被挑中的山猫子面色苍白,身躯忍不住的颤颤发抖。
身为土匪,他自认为自己可以随意对待那些老百姓,可他从未想过这种方式要落在自己身上。
炮烙、点天灯、剥皮...自己以前用的手段要是被知道了,他得被扒皮抽筋不可!
见眼前这个土匪这么不配合,陈石头眼中闪过一丝残忍。
“队长,这里有点不方便,我先带他去旁边。”
说着,陈石头便拖着软成烂泥的山猫子下去了。
林岩全程没有言语。
他清楚自己手底下这帮人别看平日里如何,实际上里面最暴虐的不是骑兵队的孙德彪,而是这陈石头!
当初他们二人见的第一面,林岩就对其印象极为深刻。
...
闷响和断续哀嚎间隔着从隔壁传来。
当陈石头再度现身时,脚上棉鞋在地上拖出血痕。
他的整张脸笼罩在火把跳动的阴影里,那紧绷的下颚线在这一幕下显得格外森然。
“队长。”他将染血的毛巾狠狠礽在地上,嗓音沙哑得像是被炭火灼烧过,“这帮畜生把咱们的人......”
喉咙滚动间,他的手指关节攥得极为用力,发出咔咔脆响:““他们拿铁钩捅穿他的琵琶骨,吊在石窟里当活靶子。”
“还有老百姓......这畜生居然把一个人活活剐成了骨架!”
林岩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闪过骇人的寒光,手中握刀的力道格外加重了许多。
陈石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克制着不去看蜷缩在地的谢宝庆,他生怕自己忍不住拿刀了结对方,太便宜这狗东西了!
远处传来新一团部绞杀后山残匪的枪声,林岩闭目深吸一口混着硝烟的血腥气。
当他再度睁眼时,陈石头己单膝跪地,手中枪托重重砸在地面:“我陈石头求您件事情!”
“你说。”林岩心中己经有了预感。
“把这二百多颗脑袋全部砍了!垒成京观,让十里八乡的豺狼都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