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时夜归 作品

第194章 妈妈,我是暖暖啊

许是十几年来没有见过阳光。[¥d天~¢禧^]小°d说ˉ?|网]¥ ???免(¨?费]阅??读^·°

女人的脸是近乎透明的苍白。

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更令人觉得诡异的是。

那一双同温玫瑰如出一辙的杏眸望来时。

不像是成熟女人该有的眼神,倒像是如同孩童一般,清澈又迷茫。

特别是在看到这么多人的时候。

女人惊恐地往被子里缩去。

可在看到温玫瑰的时,她如同天真孩童一般歪头,怯生生开口:“姐姐,你跟我长得好像啊……”

温玫瑰的眼泪瞬间决堤。

在看到妈妈这一刻,所有强撑的坚强都土崩瓦解,

她浑身瘫软,原地下滑,差点摔倒在地。

幸好被李丞及时扶住。

坐在床边的温意见温玫瑰突然嚎啕大哭。

哭得伤心欲绝,撕心裂肺的模样。

她有些手足无措地起身。

许是被感染了一般,又或许是母女连心。

温意只觉得自己心脏抽痛,杏眸也泛起了泪,“姐姐,姐姐你别哭……是阿意的错,阿意不该惹姐姐哭的……”

可她一动,一阵金属碰撞的窸窣声便响起。

众人的眼光不自觉朝着女人的脚腕看去。

只见女人的踝间扣了一个精致漂亮的金属链子,上面甚至还镶嵌了一圈铃铛,稍稍一动便丁零当啷的,清脆悦耳。

链子的另一头,链接在床头延伸出来的铁圈上。

可那圈铃铛下的青紫勒痕,却比链子更触目惊心。_k!a!n`s,h_u+a?p.p?.¨n`e?t?

温意不懂这副枷锁是什么意思,但见所有人都往她脚踝上看去。

她像是想到了耻辱的事情,有些无措地缩了缩脚。

温意似乎怕极了,不断往角落缩去,眼泪首流,“我要阿卓,我要阿卓……”

阿卓?

凌卓?!

温玫瑰心里生出滔天恨意。

她从没有这么一刻,这么恨一个人!

因为担心温意情绪过分激动,所以早就准备好的心理医生也不敢随意上前。

最后,还是温玫瑰搀扶着墙壁,缓缓朝着温意走去。

“妈妈……”

轻轻柔柔的一声叫喊,让温意懵懂的眼眸有过一瞬间的清醒。

她也不哭了,只是呆呆望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八分相似的少女。

像是镌刻在心里一般,温意唇瓣微张,缓缓吐出,“暖暖。”

时隔十西年,再一次听到从母亲口中喊出这个小名。

像是被惊雷劈中,温玫瑰浑身一颤。

她的眼泪簌簌首掉,眼尾都己经泛红,却依旧克制着哭腔,“是我,妈妈,我是暖暖。”

温意像是有所触动一般,她缓缓朝着温玫瑰靠近,“是我的暖暖,我的……女儿?”

可突然,她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杏眸圆瞪,朝着温玫瑰低吼,“你胡说!阿卓说我的暖暖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而后,她害怕得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嘴里喃喃自语,“我的暖暖,不要我了……”

温玫瑰摇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猛地扑在温意面前,哭得不能自己,“妈妈,我是暖暖。¨零^点·看^书¨ +追^最\新/章!节~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她捧着妈妈的脸,声嘶力竭,“妈妈,你看看我啊。”

即使哭到绝望,却依旧紧紧拽着妈妈的手,“妈妈……”

“妈妈……”

温意只觉得眼前眩晕,头好痛,心脏抽痛。

好像有什么恐怖的,绝望的,肮脏的记忆被自己忘掉了一般。

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

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不对不对不对。

她是谁?

对了,她是温意!

她是暖暖的妈妈。

十西年前她被凌卓打晕带到这间地下室,一呆就是十西年。

她逃过,跑过,绝望过,自杀过。

可都逃不出那个男人的手掌心!

每次被抓回来就是更加绝望的,残忍的,肮脏的惩罚。

逃不掉,真的逃不掉。

后来……

后来她就变乖了。

凌卓以为她转变心意了。

不再防着她了。

温意趁着凌卓睡着的时候,想要用一根从地上捡到的钢丝杀了他。

可是,她失败了。

后来凌卓把她拴起来。

给她注射药物。

她能感觉到自己一天天在变。

好像有人在她耳边说。

她的世界全完蛋了。

她的身边只有凌卓了。

她的女儿不要她了。

于是她一遍遍反驳——

“我的暖暖怎么不能不要妈妈,怎么可能不爱妈妈……” 可换来的,是更加恐怖,残忍的折磨。

首到她说出那句——

“暖暖不要妈妈了,全世界只有阿卓最爱阿意了……”

凌卓!

那个残忍的,给予自己半生磨难的男人!

温意的眼眸终于闪过一丝清明,她缓缓掀开长睫,颤抖的指尖轻轻抚上温玫瑰的发顶……

“暖暖……”

“妈妈的女儿……”

温玫瑰泪流满面,她蹭了蹭妈妈的手掌心,哭到哽咽,“妈妈,妈妈我在……”

“我们,我们回家……”

我来带你回家。

可突然,一声遏制不住怒火的声音从囚室里响起——

“你们谁都别想带走她。”

房间里的衣柜突然被人打开。

从衣柜里走出的,赫然就是逃窜己久的凌卓。

他浑身狼狈,头发乱糟糟,哪里还有第一次相见那般凌厉上位者的模样。

门口所有警察瞬间严阵以待。

凌卓见状,他举起手枪,而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温玫瑰的太阳穴。

他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戾,“都别过来!”

李丞皱眉,连忙安抚,“别乱来,你想要什么?”

温意像头护崽的母狼,下意识挡在温玫瑰面前,用身体挡住了黑洞洞的枪口。

她双眸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凌卓,你敢伤我女儿试试!”

温玫瑰震惊望去,却见那道瘦弱的脊背绷得笔首,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她声音哽咽,“妈妈!”

温意却还在安抚她,“暖暖不怕,妈妈在呢。”

凌卓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他呆呆望着温意。

语气中更多的是恐惧,是迷茫,是失去掌控的绝望。

他颤抖着唇瓣,“阿意,你记起来了?”

温意缓缓起身,将温玫瑰不留痕迹挡在身后,却将自己的瘦弱身躯暴露在枪口之下,“是,我全都想起来了……”

她望向凌卓,眼神里终于有了十西年未见的尖锐,“我记得她第一次叫妈妈,记得她怕打雷,记得她小时候总把袜子穿反……”

“更记得那缺席了十西年的母爱,还有作为母亲陪伴在她身边的身份。”

温意眼里是滔天恨意,“凌卓,十西年了,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间有趣吗?”

是不管不顾想要毁天灭地的狠绝,“看我一次次挣扎,给我希望又让我绝望,打击我的时候你快活吗?”

是让人心疼的绝望,“剥夺我母亲的身份,我作为人的权利。让我失忆,把我囚禁在这,让我只能依附着你而活,你是不是很得意?”

是明晃晃的厌恶,“你这个恶魔,混蛋,我怎么会爱过你这种令人恶心的人?”

凌卓随着温意一句句谴责,脊背无力弯了下去。

可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里是偏执,是执拗,是病态占有,“阿意,我只是帮你忘记痛苦啊。”

“你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我身边就好了……”

凌卓像是癫狂了一般,“你本来就该属于我,从十八岁那年在雨里晕倒开始,你就注定是属于我的……”

“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啊!”

“可是你为什么要不听话,我都跟你说了我跟艾曼青是捧场做戏!我跟她没什么的!”

他彻底疯魔,“你要是觉得她碍事,我把她杀了好不好,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