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红梅大喜，乐得嘴都要歪了。
警卫员则是惊呆了。
他跟了厉首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对方主动靠近女色。
“首长，像您这样负责任的男人，才是真男人。”宋红梅给厉承渊竖了个大拇指。
厉承渊：“……”
至于什么彩礼嫁妆，这会谈似乎还太遥远，宋红梅赶紧着急慌忙回家去找闺女。
宋雪芝刚下班回来，就被宋女士拉住。
“我又重新去问过了，厉首长是真的愿意娶你！”宋红梅很激动，恨不得当场拉闺女去跟人领证。
宋雪芝愣住了，旋即扶额：
“妈，你瞒着我去找厉首长了？”
宋红梅有点心虚，嘴上还是嘟囔道：“谁让你非要待在这边，你一个人待在这儿，妈实在放心不下……”
一想到母亲可能去找厉承渊说了什么，宋雪芝就一阵头大。
“您这不是硬逼着人家娶我吗……”
“怎么能是逼呢？人家什么身份地位，他要是不想娶你，咱能逼得了吗？”
“肯定是厉首长也对你有那方面意思。”宋红梅自信满满道。
从小到大，她就知道自己闺女生得好看。
首长咋啦？男人嘛，都喜欢好看的。
逃不过这个定律。
宋雪芝都不知道宋女士对她哪儿来的自信。
但没办法，宋红梅后天就要坐火车回去了，下次请假再过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无论如何，她都要逼宋雪芝去跟厉承渊见一面，商量结婚的事。
“不然你就跟我回苏城去！不用担心住的问题，大不了妈离婚，带着你和大哥单过。”她放出话来。
宋雪芝只能答应她。
其实这些天宋雪芝都想过要不要回苏城，但如果是要以母亲离婚为代价，那她宁愿不回。
这些天厉承渊总是来饭店吃饭，宋雪芝跟他混得也比较熟了，心想能不能跟他私下商量一下，先把苏女士给糊弄过去……
“这钱给你，你明早去城里商场逛逛，买件新衣服。”宋红梅掏出几张大团结塞到女儿手里。
可见为了女儿的婚事，她也是煞费苦心。
“不行，妈，我不要你的钱，我自己有……”宋雪芝连连摆手。
“我给你你就收下吧！”宋红梅不客气道，“不然我就赶明自己去挑了，挑成什么样，你就穿啥。”
宋雪芝攥着钱，鼻子有点酸酸的。
其实宋红梅知道女儿在这里过得不好，她衣箱里拢共没几件衣服，都是以前的旧款。
明明从前在苏城的时候，她最爱美。
“所以说，你还是要嫁个条件好的好男人。”宋红梅忍不住劝道：“要是真嫁给周卫东那样的，你一辈子都要毁了。”
“嗯，我知道妈。”宋雪芝知道宋女士说得是对的。
前世她就是没有听母亲的话，落得那样一个凄惨下场。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宋红梅眼光还是挺毒辣的。
她从一开始就认为周卫东不靠谱。
同时，她认为厉承渊很靠谱。
“对了，”宋红梅又叮嘱道，“厉首长要是真同意跟你结婚，彩礼什么的，你就意思一下行了，不用收多少。嫁妆之前妈都给你备好了，你直接带过去。”
反正真要嫁给这种级别的领导，物质生活肯定不会差。听说厉承渊是独生子，爸妈也都在京市身世显赫。
不像周卫东农村出身，凡事都要靠自己打拼，还带着拖油瓶。
宋红梅觉得像厉首长那样的男人，自己女儿要是跟了他，他一定不会亏待她。
宋雪芝有点尴尬道：“妈，你也想得太远了。”
“哪里远了？”宋红梅瞪她一眼道，“你不是想早点摆脱周卫东吗？那不就得快点跟厉首长领证结婚！”
宋雪芝只能闭上嘴。
她真说不过宋女士。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宋红梅说，自己现在十分恐惧婚姻。
这大概就是被男人伤害过的后遗症。总觉得婚姻就是从一个棺材，进入到另一个坟墓。
怀揣着这种紧张，次日宋雪芝被宋红梅逼着，赶鸭子上架一样坐车去城里买了新衣服，然后简单打扮了一下，约在傍晚和厉承渊见面。
……
暮色初临，军区招待所后头的小树林。
宋雪芝攥着新买的浅杏色衬衫下摆，神色有些紧张。
林荫道尽头传来军靴踏过落叶的声响。
厉承渊逆光走来，橄榄绿陆军常服衬得肩线笔直如刀裁。他抬手摘下军帽夹在臂弯，露出眉骨处那道淡疤，暮色将冷峻轮廓晕染得柔和三分。
“宋同志。”他在五步外站定，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你来得挺早。”他嗓音低沉道，“吃过饭了吗？”
“吃…吃过了。”宋雪芝绞着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厉承渊在长椅边坐下，拍了拍身侧，示意她也坐过来。
看到她局促的神态，他勾了勾唇，莞尔道：“你母亲不是说你已经同意跟我结婚，不用这么紧张。我们现在来商量一下婚事？”
“婚礼你想怎么……”
“厉首长！”宋雪芝急急打断，耳尖泛起薄红，“我妈那些话您千万别当真，她就是太操心我一个人在外地……”
厉承渊蹙起眉，“所以你自己，并不想跟我结婚？”
话音刚落，有一只毛毛虫陡然从树干落在宋雪芝手上。她吓得惊叫出声，整个人下意识往他怀里躲。
“啊！”
“有、有虫！”
厉承渊的反应很敏捷，下一秒就将那条虫子拂开，踩在地上用军靴碾死。
宋雪芝肩膀微抖，仍心有余悸。
她生平最怕虫。这种带毛的更甚，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吓到了？”他粗糙指腹拂去她肩头落叶，在触及肌肤前克制地收回。
暮色里他眉眼低垂，冷硬轮廓映着远处岗哨的灯火，像尊暖玉雕成的战神像。宋雪芝忽然想起那日下着暴雨，他撑伞将她送回家的场景。
“其实…”她鬼使神差开口，“您不必为了负责……赔上自己后半辈子。”
“婚姻是大事，对您这样的人而言应该更重要。”
“若我说不是呢？”厉承渊突然逼近半步，低下头平静地注视着她。
“什、什么？”
“我不仅仅是为了负责才想娶你。”
宋雪芝蓦地瞪大眼，一瞬间心跳加速。
厉承渊摘下胸前的英雄钢笔，轻轻放进她掌心：“过两日我去供销社扯布，你中意哪种红？”
钢笔还带着体温，烫得她心尖发颤。
宋雪芝这会是真有点晕头转向了。果然男人长得太好看，真的会迷晕她的神智。
以至于到临走前，她都忘了说自己原本是想跟他配合先把苏女士糊弄过去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