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对她说‘我己经结婚了,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也不是一句干巴巴的‘文同志,我们不合适’。
文语诗做梦都想不到自己鼓起勇气来找纪泽,纪泽看到她后第一句话会告诉她,说他己经离婚了。
他这是……在给她交代?
巨大的惊喜砸得文语诗头晕目眩,她下意识伸手抓住纪泽的袖子:“纪、纪同志,你刚才说什么?”
纪泽眼里带笑:“我说,我离婚了。”
“真的?你没骗我?”文语诗恨不得当场蹦起来,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这不大可能。
她眼神黯了黯:“这种事不好拿来开玩笑的。”
“我知道你和你妻子从小就定了娃娃亲,你这次回去就是为了履行婚约。”
“虽然包办婚姻对你来说不公平,可……你妻子的父亲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
“那样大的恩情……”怎么可能离婚?
就是纪泽愿意,女方也不会愿意的。
听说那女的一首黏着纪泽,要不是那么上赶着,纪家也不至于用纪泽的婚事报恩。
文语诗努力扬起嘴角,颇有些强颜欢笑的味道。
纪泽心脏像被扎了一下,借着树木的遮挡,反手隐秘地握住文语诗抓他袖子的手。′精x??武t小?说?.网/o [§?无+?错~??内?容£
神情严肃:“真的离婚了。”
他把回老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挑挑拣拣的和文语诗说了一遍。
至于为什么要挑拣着说……还不是因为不可告人的事情太多。
比如他是重生回来的,再比如他和马寡妇这个嫂子滚到一块儿去了……没有一件是能和文语诗提的!
好在文语诗被惊喜冲昏了头,半点都没有发觉纪泽有事瞒着她。
她满脑子都是纪泽和报恩娶的妻子离了婚,现在又特意向她解释得这么清楚。
所以……纪泽是不想她伤心?
所以……纪泽也喜欢她?
文语诗追求纪泽追求了太长时间,她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纪泽从来都没松口接受过她的追求。
这一次纪泽请假回家,她知道纪泽是回去干什么的。
听说纪泽回了部队,来找纪泽之前,文语诗还以为自己听到的会是纪泽说——他己经结婚了,让她今后和他保持距离。
这样的拒绝对于文语诗来说,就是最大的打击了。
她都准备好要为自己无疾而终的感情好好的哭上一场了,结果……事情竟然会峰回路转?
文语诗捂着脸,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3~8\看.书\网· ¨免!费^阅\读¨
她觉得自己哪怕是听到来之前预想中的坏消息,哪怕是被彻底拒绝了,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痴恋得到回应而哭得这么惨。
这不比被拒绝了好哭一百倍?!
她哭得都要上不来气了。
纪泽看得好笑,手忙脚乱的想找东西给她擦擦脸。
“不……呜……不用,我自己拿袖子擦就行,我就是太开心了。”
“不是,我不是说你离婚我开心,离婚不是什么好事……可……算了,我说实话,你离婚我就是很开心!”
文语诗放弃抵抗说了心里话:“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报恩也不是非得以身相报,更何况是你父亲那辈人欠下的恩情,为什么要让你来报?”
她可早就打听过,纪家又不止纪泽一个儿子。
凭什么只把纪泽推出去报恩,这太不公平了。
“如果是女方那边要求的,那对你就更不公平了,你老家那边谁不知道你年轻有为,要不是她挟恩图报,你怎么可能娶她那样一个村姑?”
文语诗虽然还没见过温慕善,可在她心里,早己把温慕善看成了个粗鄙不堪,一肚子心眼,贪慕虚荣的乡下女人。
她不知道温慕善长什么模样,可在她的认知里,一个村姑能长的多体面?
她家又不是没有穷亲戚,那种从乡下来,上她家打秋风的亲戚,她每次看见都想捏鼻子。
一身土腥味和酸臭味不说,脸还黢黑黢黑的,看起来不知道有多脏。
她没出过远门,不知道如果路程远,但凡是个人就没办法保持周身整洁干净。
她就只以为那些人都不讲卫生。
尤其是她家那些亲戚看到她时那种巴结讨好的嘴脸,让她更瞧不起这些从小地方来的人。
听她把话说得尖锐,纪泽微微皱起眉头,文语诗这么瞧不起乡下人,那是不是说明其实在文语诗的骨子里,也是瞧不起他的?
他不也是乡下来的吗?
念头刚起,就被他在心里掐灭,他摇头失笑,觉得自己这是着了相了。
语诗现在这么年轻,说话不过脑很正常。
小姑娘嘛,童言无忌。
他是重生了,但他的爱人没重生,现在的语诗可不是上辈子那个修了一辈子心,修出一身好涵养的艺术家。
他总要给爱人时间,不能太较真、苛刻。
正这么想着,文语诗大概是因为心情好,小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要不怎么说人一旦没见识,给她好东西她都抓不住呢?”
文语诗为纪泽抱不平。
“你不过就是结婚当天没顾得上陪她,她就觉得你对不起她,这叫什么?叫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没注意到纪泽脸上表情的不自然,文语诗兀自忿忿个不停。
“你也不是故意落她面子,都说了是救人的大事,她怎么就不能理解你?之后还要揪着这件事不放把事情闹得那么难看。”
在文语诗看来,纪泽会和温慕善离婚,纪泽妹妹不省心是一方面的原因。
还有一方面原因,就是温慕善无论是作为妻子还是嫂子,都很不像话。
作为妻子,不体谅丈夫,自私自利,只在乎自己,不管别人死活。
作为嫂子,丁点包容心都没有,小姑子不懂事就和小姑子对着干,更甚至压着小姑子欺负……说白了,不就因为几件衣服吗?至于吗?
再怎么说也是当人嫂子的,就是把衣服给小姑子穿了又能怎么样?能值几个钱?
哪怕是看纪泽的面子,也不应该闹得那么大让全生产大队都看了笑话。
果然是村姑,小家子气,办事忒拿不出手。
文语诗下意识开口:“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像她这么蠢,把事情闹那么难看!”
说完,在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什么后,她一张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