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勾出个自嘲的笑,却发现面对这样的现实,他一点都笑不出来。
老天爷真会开玩笑,上辈子让他体会了一辈子的‘真情’,然后这辈子告诉他,那些‘真情’其实都是假的。
无论是来自岳家人的亲情,还是来自知己的友情,全都是利用,是他识人不清后的一厢情愿!
他忽然就想到上辈子有一次和温慕善吵架,温慕善指着他鼻子说出的,让当时的他很是嗤之以鼻的话——
温慕善说:“纪泽你别以为你人缘有多好,外头结交接近你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想从你身上榨出油的。”
“你别不知道好赖,把什么都不图你的身边人想得十恶不赦,反倒拿那些势利小人当好人”
当时听完这些话,纪泽只是回以冷笑。
内心赞同不了一点儿。
可现在回想起来……温慕善竟是一语成谶,反倒显得他天真自大了。
“你这是什么怪模样?你想动手?”郭淑兰对面前这个二婚头是一百个看不上。
文永川摆摆手:“好了,多说无益,纪连长是聪明人,我们老两口的爱女之心纪连长想必是可以理解的。?du咸?{鱼:看?.书)2= ÷无t?错·′?内\;容~%”
“我们这边还有事,等下还有客人要招待,等回头我会把你的联系方式转交给医生,他如果请下来假会尽快联系你。”
话里话外像在打发要饭的。
说接下来还有客人要招待,很显然,是没把纪泽当成客人,希望纪泽能识相点赶紧走,别赖在文家妨碍了真正的贵客上门。
纪泽哪里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生平第一次被人羞辱到这个地步,他气极反笑:“我明白二老的意思,放心,我这个癞蛤蟆不敢肖想您家的天鹅肉。”
“骨科医生也不必您帮忙费心找了,人情太大,我怕这辈子都还不起,告辞。”
他一个上门‘打秋风’的,可不敢承文家二老那么大的恩情。
上辈子的一切就当他是喂了狗,这辈子他纪泽长脸了,他要是再踏进这文家一步,那他自己就是狗!
不再多说,他也觉得和这二位多说无益。
深深的看了文永川和郭淑兰一眼,把这二位现在的嘴脸深刻印在脑海里后,他冷笑一声,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郭淑兰捂住心口,紧着拍了两下:“老文你看到没?刚才那一眼跟要杀人似的,我就说像他这样从乡下一路爬上来的,肯定一肚子算计,我说没说错?”
“这明显是被我们拆穿,眼看达不成目的恼羞成怒了!”
文永川也被纪泽临走之前那最后一眼看得心头火起,在他看来,这就是不识抬举威胁他们。\x~i+a.n,y.u-k`s~.?c`o_m?
在用眼神警告他们,让他们等着!
这样的人也能当连长?
“你去跟语诗说,让她少跟这样的人接触,咱们文家的姑娘也不是嫁不出去了,至于找个这样的?什么东西!”
……
另一边。
文语诗刚教育完弟弟就见心上人冷着脸从楼梯上下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迎上去的动作有些迟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爸妈为难你了?”
纪泽搞不来迁怒那一套,勉强压制住火气,声音不咸不淡:“没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一看就不是没事样啊!
她想再问,纪泽却己经不想再在文家多待一秒了,曾经让他看做是家的地方,现在他光是站在这儿都觉得压抑。
压抑到恶心。
纪泽拔腿就走,楼上,郭淑兰喊女儿去书房。
文语诗左看看右看看,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一场拔河游戏,她站在中间,一头儿是紧着喊她的父母,一头儿是越走越远的纪泽。
纪泽走得太干脆,头都不回,就好像要永永远远走出她的生命。
明明他们今天才正式确定关系,纪泽怎么能丢下她走得这么决绝?
文语诗心里不是滋味,有委屈,还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莫名其妙,好像是一种首觉,在不停的干扰着她的思绪,告诉她,她不能放走纪泽。
最起码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纪泽走,不然她一定会后悔。
楼上,郭淑兰还在招呼女儿赶紧上去,就怕女儿去送那二婚头。
可楼下……因着这股子首觉,文语诗己经在短短的时间内飞快做出了抉择。
她想相信自己的首觉一把!
回头看了眼楼梯,她不再犹豫,拔腿朝纪泽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之后的发展,不必细说。
文语诗追上纪泽,‘有情人’即使得不到家人的祝福,也硬要终成眷属。
尤其在文语诗得知自己父母对心上人说了多难听的话,有多不看好自己这段感情后,更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和纪泽‘私奔’。
说‘私奔’有些夸张。
更准确的说是一意孤行,无视父母亲友的意见,收拾了行李,哪怕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和纪泽走到一起。
哪怕她爸妈放出话,说她要是敢和纪泽领证,从今往后就不认她这个女儿,文语诗也态度坚决的选择跟纪泽回老家结婚。
不知道文家这边因为纪泽和文语诗的‘爱情’乱成了什么样儿,老虎沟,温慕善和严凛的的感情倒是越发的水到渠成了。
虽然在村里其他人看来,他俩的感情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强取豪夺。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小两口感情有多好,两家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这天,温慕善正坐在厨房门口看严凛给她炖鸡汤。
严凛把这道菜取名为比翼双飞汤,菜名土得要死,但味道特别鲜美!
香味飘出来的时候,她没出息地擦了擦嘴角。
擦完,一抬眼,就看见严凛在厨房里偏着头对她揶揄的笑。
温慕善老脸微红:“我刚才不小心咬嘴了,揉揉咋了?”
没错,她就是不小心咬嘴了,这才擦了擦,绝对不是因为馋,绝对不是!
严凛点头,很是相信的模样:“我本来想让你帮我尝尝咸淡,既然咬嘴了,那还是算……”
温慕善:“倒也不用算了,咬的不严重,尝一口咸淡还是可以的!”
她蹬蹬蹬跑进厨房,像这段时间每一次严凛下厨时那样,张开大嘴等待投喂。
可大厨却不似往常那般很利索的把吃的喂进她的嘴里。
而是微微凑近,开始一脸严肃的耍起了流氓:“让我先看看咬哪了,我帮你吹吹。”
“你滚……”
“啊!”门口,家里出了事被特派过来找人的严家小妹严夏夏发出单身狗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