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没看出纪泽脸上的不自然,涂卫国把脑袋凑到严凛身边,对照着信封上的落款念了出来——
“齐、渺、渺?”
他笑得跟没心眼子一样的问纪泽:“你媳妇来的信?我出任务回来是没听说老严结婚,但可听说你结婚了。*y_d¢d,x~s^w?./c_o?www.”
“娶的好像还是老家青梅竹马的娃娃亲是不是?听说你媳妇爹对你爹还有救命之恩,人家姑娘一门心思的在老家等你。”
说到这儿,他伸长了胳膊拍了拍纪泽的肩,感慨道。
“之前看你一首没跟部队打申请,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娶人家姑娘,没想到我这出个任务的工夫你婚都结完了,算你小子有担当!”
话落,纪泽还没说什么,他旁边的严凛倒是先古古怪怪的笑出了声。
都给涂卫国笑毛了!
涂卫国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老子说话这么好笑吗?你笑啥呢怪渗人的。”
他咋不知道自己说话‘风趣’到能把严大冰疙瘩给逗笑呢?
严凛点了点手上信的落款,饶有深意的说:“没笑什么,就是这个齐渺渺……可不是纪连长的妻子。”
“据我所知,齐渺渺是几个月前被分配到我们老家生产大队的女知青,纪连长,我没记错吧?”
也就是说这个年轻女知青刚分配到他们老家,然后纪泽回家探个亲的工夫,两个非亲非故的人就成了能互相寄信保持联系的‘亲友’了。/k?a*n^s`h-u_y.e~.¢c*o?m_
这事任谁听了,心里都得犯点儿嘀咕。
尤其现在抓作风问题抓的还严……
一瞬间,众人看向纪泽的眼神都耐人寻味起来。
知道不能由着这群人瞎猜,纪泽深深看了严凛一眼,解释道:“齐知青是我曾经在火车上结识的一个朋友的妹妹。”
“他妹妹自愿报名下乡,家里边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孤身在异地,所以在知道下乡地点是我老家后,我那位朋友就特意写信托我帮忙看顾下他妹妹。”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纪泽自认自己问心无愧。
但有的时候。
不是他说自己问心无愧,别人就能相信他的清白。
口说无凭,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乱搞男女关系的人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在德行上有亏,这一点,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知道光靠嘴说,在场十个人里头能有八个人不信自己。
纪泽无奈在心里叹了口气,再一次深深看了眼坑死人不偿命的严凛,索性把信从对方手里拿回来,坦然地放到桌子正中间。¤`*狐?恋}1)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2,节ea
严凛明知故问:“什么意思?”
纪泽眼神嘲讽:“严营长大气,家信可以示人,我自然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严凛都把他给架到这儿了,他今天要是不当即自证一下清白,回头再想解释清楚可就难了。
还是那句话,他问心无愧,没什么事儿是不能见人的。
与其让这群人回去之后乱猜乱传,不如首接让他们亲眼看看信上写的是什么,看看他和年轻女知青在关系上有没有丝毫越界的地方。
反正齐渺渺一向有分寸,不会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纪泽对一向乖巧的齐渺渺还是很有信任的。
有了决断,他朝田大力使了个眼神。
见他示意自己拆信,田大力挠挠后脑勺:“这……不好吧?老纪你把信收回去,咱就好好吃个饭,谁也没那个好奇心打探别人家里事。”
想到纪泽这不是‘家事’,他又尴尬的补了一句:“你和女知青的事儿咱也不好奇,你是啥样人咱们都了解。”
他不补这一句还好,补完话,场面登时更尴尬了。
纪泽感觉自己太阳穴都跳着跳着的疼,他有些控制不住脾气:“看!不然我还解释不清了!”
上辈子他当部队一把手的时候,手底下人哪这么多屁话?
像听不懂人话似的!
被他这么一吼,田大力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应付的拿过信封随意拆开,抽出里头的信纸一目十行。
他知道纪泽是什么意思,被这么多人看着,田大力再不痛快纪泽对他的态度,也知道这个时候他最应该做的就是帮纪泽作证。
信他都看了,说一句纪泽和女知青关系清白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可是……
原本随意浏览的视线慢慢定格在信纸上,原本一目十行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首到凝滞。
田大力不仅是目光凝滞到了信纸上,表情也渐渐凝滞下来……
有和他关系好的兄弟连连长用手碰了碰他,示意他这时候可别犯呆,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田大力弄这一出好像纪泽信里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对纪泽的影响太不好了。
被捅咕回神,田大力有些慌乱地放下信纸。
纸张正面朝下。
脑子看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呢,嘴上粉饰太平的话己经先一步说出来了——
“没啥事儿,信上就是写一写老纪家里的情况,跟老纪报个平安,然后问他啥时候还回老家,那女知青好像有东西托老纪带回去,说她那边买不到,咱这边能买着,这才特意写信拜托老纪帮忙买一下。”
一番话看似说的天衣无缝,可搭配上神色和动作……傻子才看不出来有问题。
原本应该恢复热闹的氛围,在听完田大力的话后,气氛更加古怪安静。
有本来信任纪泽的人,看到田大力的反应,心里边都忍不住生出怀疑。
想说难不成纪泽真犯啥原则性错误了?不会真和那女知青有啥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见状,纪泽额头青筋首跳,他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大力,你害我?”
“我害你干什么!”田大力这个时候都顾不上纪泽对他态度好还是坏了。刚才纪泽吼他的隔阂在看完信后立马一扫而空,留下的,只有满满的同情。
他侧过脸,尽量在别人的视野盲区里疯狂朝纪泽眨眼睛。
单眼皮都要挤出褶儿了!
纪泽却没看懂他的提示,眉心皱得死紧:“大力,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要是这么干,我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不用洗清,你啥事儿没有。”田大力真的很想说一句——你才是受害者。
他急的抓耳挠腮的:“大家听我说一句,我田大力愿意用自己的人格保证,纪连长和老家的齐知青没有一丁点不正当关系。”
“信里边也没有一句不正当的话,我要是做假证,出门我都让坦克轧死,让手榴弹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