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太反常了

纪泽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听到这样一番话。+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

这样的话还是出自他亲爹之口。

僵立在原地,有一瞬间,纪泽甚至分不清他现在感觉到的疼痛到底是来自身上的伤,还是心。

“你以为他们对你有多真心实意?如果今天你纪泽是个下地挣工分的,你看看你的好亲人还能不能拿你当回事!”

温慕善上一世和他吵架时说出来的话还言犹在耳,纪泽当时觉得这话有多可笑,现在就觉得自己有多可笑。

门后,他爹还在细细交代他弟弟以后要怎么和他相处。

那话里话外的算计,听得纪泽脸色越发阴沉。

纪老头:“老三,爹就只能护你到这了。”

“老三媳妇……你再帮爹一个忙,等会我和老二说完话,你帮我把温家丫头给找来……”

刘三凤现在和温慕善关系好,一听老爷子临死之前还要见温慕善,她心下不安。

“爹……你找温慕善干啥啊?”

找温慕善干啥?纪老头其实自己也说不好,就好像是被报应给吓怕了,临死之前就多了份儿执念。

他苦笑着说:“总得说说好话,不然等我到了地底下,落到老温手里,怕是要遭罪。”

他现在不敢想老温在地下有多权威。′e~z+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权威到连野猪都能驱使。

有这样的仇人等着他,他要是什么都不做,一点挽救措施都没有。

那他连死都不敢合眼啊!

刘三凤听完,按照她自己的理解附和道:“爹你要是这么说,那我明白了。”

“你现在这个情况,遭这么大报应,有句话咋说的来着?对,解铃还须系铃人!”

“温老叔气你对他闺女不好,这才索你命,症结其实就在温慕善身上!”

她说得笃定:“要是这么一想,如果爹你让温慕善原谅你了,说不准温老叔看你心诚,还能放你一马呢?”

她说着说着自己还傻乐起来:“到时候爹就能长长久久的护着我和老三了。”

纪老三听到这一句,眼睛也跟着亮了。

他刚才还不愿意让自己老爹瞎想,结果被自己媳妇这么一说,他自己个儿倒是开始瞎想了。

就听他兴奋道:“这靠谱啊!说不定真像三凤说的,爹你好好给温慕善赔个不是,再说点虚的,说以后拿她当亲闺女对待。”

“温老叔在地底下看见了,那么好一人,肯定就不能往死里报应你了。”

说实话,对于自己老爹说的报应一说,纪老三其实是不怎么信的。.求¨书~帮? _更-新*最¢快\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爹眼瞅着就要死了,他又是首到现在才知道他爹有多偏心他。

正是最孺慕、最舍不得他爹的时候。

只要有机会能让他爹撑下去,别说让他信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了,病急乱投医,就算让他割肉给自己老爹续命,他都愿意割!

他和他爹的情分到底不一样,离了他爹谁还拿他当小孩?

“爹,要不先别找我二哥了,我先给你找温慕善去,你先和温慕善说说好话。”

刘三凤也跟着忙活起来:“对,善善心好,她肯定能理解咱们,肯定能原谅……”

……

话分两头。

另一头。

温慕善和严夏夏刚穿过院子走进纪家,迎面就撞见了阴沉着脸的纪泽。

温慕善早就想到纪泽现在的心情肯定不好。

这么大一孝子,老爹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想也知道纪泽现在肯定跟个炸药桶似的。

她懒得在这个时候迎上去找晦气,正准备绕开纪泽进去看看纪老头被野猪拱成了什么鸟样。

不承想纪泽却先她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

“有事?”

“我想和你说说话。”

温慕善:“……?”她狐疑的盯着纪泽,不明白纪泽在这种时候找她说什么话。

“你……不在这儿送你老爹最后一程?”

听她这么问,纪泽面上神情更加阴郁。

好在说话的语气仍旧客气,不然温慕善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怀着疑惑,她和纪泽去了一个他们彼此都很熟悉的地方。

也就是他们两个人重生回来的那个小山坡。

看着熟悉的地方,面前是熟悉的人,纪泽挑了

块儿石头随意坐下,还很绅士的给温慕善扫了扫他旁边石头上的灰。

温慕善被他这一手膈应得不行:“你中邪了?”

上辈子俩人新婚的时候,纪泽都没这么‘周到’过,现在这是突然抽什么疯?

纪泽把手上的土拍掉,勾起唇角:“你就当我是中邪了吧。”

见状,温慕善吓得人都后退了一步。

这、这……这怎么不算中邪?

老爹在那儿等咽气儿呢,大孝子跑出来跟前妻对着乐来了。

这画面太吓人温慕善都不咋敢看。

她深吸一口气:“我不管你是谁,现在立刻带着纪泽走!”

“我都不求你从他身上下来,我就告诉你一句话,我是他前妻,我和他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爱找谁找谁去!”

纪泽:“……”

他是真无语了。

反应过来温慕善是什么意思后,他以拳抵唇笑到浑身发抖。

仿佛下一秒就要变异。

温慕善:“……你是纪泽?”

笑得不行,纪泽很确定的说:“放心吧,我是纪泽,不是鬼,也不是让谁给穿越了。”

温慕善:“你是纪泽你爹都这样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纪泽笑声一顿,沉默了好几秒后,突然回了一句:“因为我薄情寡义嘛,你了解我的,我没良心嘛。”

这人绝对不正常!

温慕善没说话,只是一味的又和对方拉开了一段距离。

纪泽也不在意她的防备,他现在就想和一个懂他心里苦的人说说话。

“温慕善,你记不记得你上辈子老和我说,说我家里人对我的好是掺杂着利益的。”

“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知道你记得,因为只有你那么苦口婆心的跟我说过这些,只不过我当时没信。”

“你说我自大,我现在觉得或许我这个人真的有点自大……”

他在那儿摆出一副忧郁姿态,叭叭叭个没完。

说出来的话要多交心有多交心,仔细一听,甚至还能听出些许温情,温慕善眯起眼睛,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以她对纪泽的了解。

纪泽不是一个会把脆弱示人的人。

尤其还是展示给她。

这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