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牛车上刚开始的时候乔麦还能和张大爷唠两句,可是这风太大了,一张嘴那冷风就呼呼的往嘴里灌,身上捂得那点热乎气全被肚子给散没了,到最后俩人干脆闭着嘴谁也不说话了。
到了火车站的时候,也才早上八点,刚到站乔麦就看见了刘国良,他戴着个狗皮帽子,穿着之前去她家的时候穿的军大衣,来回跺着脚,画面还有点喜感。
“张大爷,那个人就是接我的人,我二大爷也认识,你回去吧,要不然这天也冻人,早点回去暖和着。”乔麦给张老头塞了个鸡蛋,还温乎着,是早上她自己又把昨晚二大娘给的鸡蛋热了一遍,早上吃凉的不好,出门的时候还一手拿一个,把手揣兜里用鸡蛋暖和着自己的手,效果不错,这不,到了火车站还能剩点热乎气。
张老头也知道乔麦是个啥样的人,给了鸡蛋就收下了,不过他还是坚持等乔麦进了火车站,又等那个男的出来以后才走的,这样他也能放心点。
“国良哥,等很久了吧。”乔麦用围巾把自己捂得相当严实,刘国良都没认出来乔麦,听到声音的时候还西下看了看。
“我在这呢,你前面。”乔麦被刘国良逗笑了。
刘国良闹了个红脸,用手拽了拽帽子,说道:“不久,我也是刚到没多大会,我先和你说一下,火车票是九点的,到明天早上七点半左右才能到,到时候我兄弟会去站台接你,他叫沈义,长得有点黑,个子大概一米七五,二十八岁,到时候你留意着点啊。”
刘国良边往车站里面走边和乔麦说,乔麦也把沈义这个人的长相特点记了一下,到时候等下车了再问。
刘国良到了车站里面帮乔麦办理了火车票之后,两个人就坐在椅子上等着到点,这时候刘国良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牛皮纸包,打开后是两张发面饼子。
“来妹子,这是你大娘今天早上特意烙的饼,我这次可是沾你光了,哈哈,要不然我娘可舍不得给我做这纯白面的饼。”周大娘前段时间不知道在哪买到五斤白面,谁都没让吃,说要留着过年包饺子,就连她宝贝大孙子吵着吃疙瘩汤都没给做,这不,听说乔麦要去市里,就连过年都没办法回来,早上就摸黑烙了三张饼,一张留给自己孙子了,都馋了这么久,给他留一张解解馋,另外两张让刘国良带着,到时候儿子和乔麦一人一张,那饼烙的大,他一个大男人吃一张都够了,乔麦一张也能够,为了不让饼凉,刘国良还把饼放在军大衣里面暖和着。
“哎呀,国良哥,这面可不好弄吧?咱这边都没有种小麦的呢。”东北有种小麦的,不过他们县城没有,隔壁县也没有种的,一般都是种的苞米和水稻,好像松市南边的那几个县有种小麦的。
“可不是咋的,我娘也不知道搁哪搞来的五斤面,要说我上次吃白面,离现在可是有年头了。”刘国良回忆起他上一次吃白面的时候还是十几岁,那个年纪天天淘的没边,不是上山就是下河,不到饭点不着家,现在啊,上有老下有小,也肩负起家庭的重担了。走神了一会之后,就拿了一张饼塞给了乔麦,“妹子,快趁热吃,一会凉了就没有那么暄了。”
“哎。国良哥我就不客气了,你回去替我谢谢大娘。”乔麦捧着一张比她脸大了许多的饼,咬了一口,小麦的香味在口腔里一点点的蔓延,真香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有机会搞到白面,包饺子烙饼蒸馒头……
等两个人把饼吃完,时间也差不多了。
“妹子,贵重的东西要放好,火车上人多,有可能会遇到扒手,晚上要是睡觉你也警醒着点,千万别睡死了,我就只能送你到这了。”刘国良把手里的包袱递给乔麦,两个人站在火车车厢的门口。
“国良哥你放心吧,我会多加小心的。”
“等你到了记得写封信报平安,要是沈义那小子有啥事办的不地道你就和我说,到时候我找他,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万事都以自己的安全为重。”刘国良这个平时不咋说话的汉子今天也忍不住对这个半路认的妹子多叮嘱了几句。
“还没上车的抓紧上车了,列车还有五分钟就出发了;还没上车的……”列车员拿着大喇叭在站台喊道。
“国良哥我走了,你回去吧。”两个人道别后乔麦就上了火车,这时候也不是年关,火车上人不算特别多,就是气味不是很好闻,有带的孩子哭的,有带鸡鸭上车的,有聊天的,一片吵闹。等乔麦找到自己的位置后,找了个空把自己的包袱塞了上去,就坐了下来。
她的位置靠窗,这时候窗户还没有那么严实,能有点外面的新鲜空气透过窗户缝钻进来,乔麦还是挺满意这个位置的,而且她穿了兔毛的那身衣服,晚上降温了不会冷。
再看刘国良这边,等送走了乔麦后他也出了火车站,刚出门走了几步就被一个老头拦住了,他皱着眉正想继续走,就听对方问道:“请问你是送乔麦的那个人吗?”
刘国良也不认识他,也没承认:“你有啥事吗?”
张老头也看出来这个年轻人的防备,便自报家门道:“我是和乔麦一个大队的,村里赶车的,今天早上我送她来的时候她大爷嘱咐我让我等她上车后再走。”
刘国良听了后知道自己误会了,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啊大爷,第一次见您,还真是不认识,刚刚态度不太好,您别介意。”刘国良还是把姿态摆得很低的。
张老头连连摆手,人家城里人能和自己这么客气的说话自己咋还能拿乔呢,“哎~这有啥的,人之常情,你没见过我,有防备心是好事。”
“大爷,乔麦刚刚坐上车走了,明天七点半左右就能到松市了,到时候会给家里写信的,你就放心吧。”刘国良正了正帽子,戴紧了一点,风吹了这一会就有点冻脑袋了。
“哎哎好,那我这就回去和大队长说。”张老头问到了想要的消息,就打算回去了,在外面待了一个多小时,他这把老骨头也饱受摧残。
“大爷你慢点啊!”随后刘国良也抄着手往机械厂赶去,今天他还要上班,早上特意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请一天的话会扣工资,但是偶尔有事请两三个小时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