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君这几天的任务是给每家每户通知“动乱”的消息,以三人一队进行地毯式上门。幸好这地方人也不多,而且经常有好几户甚至几十个人合住在一个大棚屋里。他们用非常粗俗地方式做着宣传,获得了最热烈的欢迎。
经过这几天和旅馆人——介于何知君实在不知道叫这些混迹在旅馆中形形色色的家伙们叫什么,他们也没有一个统一的称谓,好像只是一堆没有目的的散沙,而这是何知君目前唯一能凭借使用的一种尚在雏形中的力量,何知君已经大致摸熟了整一片中心临时点和附近停泊站的构成,而人数在不知不觉中也多了起来。
正如最开始何知君遇到的那个年轻人所说,反正一天天的也在虚度光阴,生活看不到一点希望和奔头,还不如跟着你,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起码我们是在干点什么事。-5·4*看,书¢ ¨追~最`新/章^节-
她其实并不知道宁乐山那边的状况,她只是相信着,会有那么一天,他们可以结束天上那座移动堡垒的统治,即使要过很久很久,何知君想,就算是在密室里过一天,过一个月,甚至过上一年,在密室外也是一瞬间的事情,总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等到他们推翻上层的统治,密室的所有秘密,不就展现在她的眼前。阴差阳错的,她的思路竟然和罗云道完美重合了。
在某一个炎热的午后,是在何知君离开城市的第十三天,她每一天都记录下来,拿一块小石子在旅馆的墙上刻一条横杠,她正顶着大太阳和一个在中心临时点定居时间最长的老妇人谈话,忽然一个孩子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小君姐,临时点出事儿了!”
何知君蹭的一下从小板凳上站起来,跟着报信的小孩儿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吹响了紧急集合的哨子,随着尖利的哨音在这片焦土上响起,并且层层传递。-x_i/n^r′c*y_.^c-o¨m′这些人从各处破旧的棚屋,或者脚边的纸箱堆里涌现出来,他们也或者是一个刚刚踹了一脚贩售机的无业青年,拿起了附近的武器,一根锈断了的铁棍,一条毛刺的木棒,一把用来打鸟雀的弹弓,他们走上街头,浩浩荡荡地朝着中心临时降落点进发。那是最大的一个降落站。
这个中心降落站大到无论在临时点还是散居区,都能从各个角度看到它庞大的构造,就好像在日本不管从哪个方向都能在晴朗的天气见到富士山那样。它的底座是四方的灰蓝色建筑,上面用不知名的材料,要是何知君亲眼见到过白石仓基地的“白色蛋壳”,就能知道它们都是同一种东西。只不过用在这里,不再是蛋壳的样子,应该说,是半个蛋壳——类似于一个大碗,所以这一整个建筑合起来看就像个大奖杯立在地表上,不过鉴于这里的人恐怕并不理解奖杯的含义——他们的生活由于一团死水根本找不出有什么好事是值得纪念和尊重的,他们也不能体会到其中的讽刺意味,何知君心想道。这个奖杯就像对人类未来的讽刺,诚然科技已经进步到可以托起一个城市在空中的支配,而底下的人们生活却如此仓皇。受益的只有金字塔最顶端,也是奖杯最上方的那些人。在这个名为人生的竞赛上获得终极的胜利。奖杯底下躺着的是一堆没有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任何灿烂未来的人们。
在这里,勤劳的人可以接点从城市上或者管理协会手里漏出来的活,比如建造一些必要的建筑,或者去采集材料等等,赚到一些血汗钱,过得比其他人稍稍有质量一点——比如能买到一件二手的完整衣服,住在大棚屋里算得上干净的房间,但也仅此而已了。还有一些对改变命运失去信心的人们,得过且过每一日,也不工作,饿得不行了就去管理会下的救济属领几个硬币,去贩售机买一袋营养粉,要是躺着不动,又能熬过好几天,如是反复。又有一批人,年少骄纵,就像方青的原身,总想着改变什么,却不知道如何改变,在街头斗殴,和管理会发生冲突,变得和帮派一样,开始用武力解决问题,最后把自己送到了监狱里。
第106章 乐土(25) 如果逼着宁乐山用一个词……
如果逼着宁乐山用一个词来形容自己, 他很可能会用跳梁小丑。他后背的冷汗渗透了他的衬衣,他的委员长身份仿佛一个纸糊的笑话——从最终的结果来看,他极有可能一无所有。和他同一个阵营的玩家, 都被一个名为杨择的人控制住,他十分信任的副手是潜伏着的内鬼,他唯一剩下的可以坐上谈判桌上的底气大概就在于, 杨择不可能一次性杀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