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择甚至觉得他只是被人碰到了,毕竟那个男孩还在靠着书架看书,看上去非常投入的样子。
“你在调查那个人的事情。”穿着病号服的男孩说道,“刚刚我都听到了。”说着,他又翻了一页书,杨择心想你这是真看还是假看啊,拿着本泰戈尔的诗集当侦查道具。
“怎么,你有线索?”杨择奇怪道,“而且你怎么确定我在调查,万一我刚刚只是在打听八卦呢。”
“你是调查记者,安息桥里有你需要的消息。”
杨择心想他的身份多半是杨劲松那个大嘴巴闲聊的时候随口就说出来了,男孩知道他的身份,倒也不稀奇,“那你可以提供我什么线索吗?你和死者有联系?”
男孩面不改色地说道,好像只是在默念诗歌,
“我知道他为什么死。?1\3?x!s!.~n¨e`t·”
第152章 我是一朵蘑菇(13) 银河,从天空倾……
银河, 从天空倾泻下来,一池的冬水中闪烁着星星的影子,在那些苍穹和乌云中间闪耀着一些美丽的尘埃。一位伟大的诗人兼精神疾病患者这样感叹道:这是多么、多么美好的夜空啊。
“我做了一个梦, 我经常做梦,但是昨天的梦和之前做过的所有的梦都有些许的不同。我梦见我的手腕上多了一道刺青。”
“那不是不同的刺青,那不是平面的, 而是立体的, 像纹身师在我的手腕上镶嵌了什么东西。哦,我记得,她用针穿过我手上的皮肉, 然后用输液管在我的血肉中穿梭, 穿梭, 就像针织那般地缝纫我的皮肤,在梦里我感受不到疼痛。_k?a.n?s_h`u,p¨u\.*c~o·m¨这根纤细的透明的塑料管道正是这样埋进了我的皮肉里。“
“我清晰地记得那个纹身师对我说, 很多人都想要这个纹身, 虽然看上去很疼, 可是实际上一点也不, 只有平静的钝痛,很快就消失了。我醒来时, 我的手上什么也没有, 这让我很失落。当我凝视那块皮肤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阵那个纹身师所说的,平静的钝痛。”
在昏暗的走廊里没有路途,方青在那条漫长的涌动着奇妙暗蓝色的回廊里穿梭,如果他的轨迹可以成为某种针线,那么他已经可以绣出一副抽象派作品了。这个地方他从来没有来过,他说不清自己在哪, 但是这条长廊上挂着许多副拼图。
有些已经拼完了,有些还剩了一小半,甚至有一些拼图只在画框里出现了一个角落,像是才刚开始拼,但就这样展示在墙上了。
他在墙上见到了一副熟悉的拼图。这副拼图在这些拼图的行列里不算太大,只到中等的水平,不过就算是中等,它大概也有四张课桌桌面加起来那么大。
画面正中央是一个被红黑模糊血肉吞噬的女人,她张开双臂好像要环抱即将到来的新世界,她是那么庞大,几乎占了三分之一的画面,在她的背后是一轮更加巨大的黑色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她的脚下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这让她看起来像在遭受什么火刑。
方青在这副拼图前站了会儿,拼图中的女人无疑是那个想要召唤宏愿到来的古雪融,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副拼图上,一定是有人完成了这副拼图,不是吗。
在他站在那里的时候,拼图上慢慢浮现出了一行炭笔写就的十分潦草的字迹“karmavarana”,从上到下,贯穿了古雪融的身体。
“罗业...”方青抚摸着拼图上的笔触,念出一串字符好像是咒语般的低吟,在口腔与舌间缠绕,在他的背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带着紧张情绪的声音。
“请问...请问你是刚来这的吗?”
方青转过身,出现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中青年,大概在三十五岁左右,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看不出具体像什么款式,又像囚服又像西服,怪怪的,在他胸口座上衣襟那里别着一个银色的徽章,是一个银色的圆环,中间有一个“叉”,看上去像个图钉。
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工作牌,正面就是他本人的黑白照片,一个看上去大病初愈的青年人,下巴上还有细细的胡茬。
“你是谁?”
“哦,哦,我是这里的管理员。”中青年飞快地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出现得太快也太慌张了,看上去就像他的面部很快地抽搐,“我负责照看这里的拼图,这里的拼图都是很珍贵的藏品......”
“我在这条长廊上走了很多遍都没有看到你。”方青道,“我也没有听到你的脚步声。”
“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