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看似没有生命力的东西,它们的呼唤也就越强烈,它们就像一面镜子一样比你自己更诚实地反应你内心的需要。何知君慢慢地往前走了几步。
快来吧,把我抱起来!我们短暂地成为了朋友啊。莫非我们不曾互相恳切地交谈?快来吧,趁我还没有失去体温,趁我的血液还没有流干,我们的友谊还能再维持几秒,我真希望你能过来,用你的手把我抱起来,我现在有点感觉到孤独,孤独让我害怕,这种感觉比死亡更可怕。
你知道我还能感觉到的吧!
“刘会愚...”何知君颤抖着手碰了一下头颅柔软的皮肤,刘会愚生前是个肌肤柔软的胖子,减肥之路才刚开始,死了自然也是一样,当然,再过一会就不会那么柔软。就好像把奶油蛋糕放进冰箱里,过了半小时奶油开始变硬了那样。
头颅以沉默回应。,求+书.帮¢ *已*发-布~最,新~章?节/
何知君脱下冲锋衣的外套,把这颗头包裹里起来,好像在包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她没有故意去避免双手沾上血迹,故意去做这件事如同拒绝这个婴儿的出生,如同神父接过婴儿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为新生儿洗礼。
只有当手机屏幕沾上了血液而湿漉漉的难以拼写的时候,何知君才用衣服擦去了屏幕上的血污。
“收件人:薛经理
发生了意外情况,可以与您电话联系吗。”
何知君带着这颗包裹着的脑袋来到了几十米之外的尸体边上,街上空无一人,她试着把尸体拖到更靠边的地方,但是实在是太沉重了,她试了一下就宣布放弃。
电话在她口袋里震动,她滑了好几下才点开来:
“小君,有什么事?”
“刘会愚死了,薛经理,就在刚刚。~x`w′d+s*c-.?c?o¢m*”何知君尽量用语言还原当时的情况,“有一辆摩托车,开得很快,没有挂车牌,它用一根绳索样子的东西套住了刘会愚的脖子拖行了四十米...”
“不要害怕,小君。我们很快就会派人过来。”电话那头的薛经理的语气听起来很镇定,她安慰道,“你现在还在原来的地方吗?”
“对,我就在刘会愚的尸体旁边。”何知君说道,“不用报警吗?”
“...先不用。”薛经理说道,“脑袋呢?我的意思是,刘会愚的尸首目前是完整的对吧。”
“是,他的头被我捡起来了。”
“我们很快会派人过来,我会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上边。万一有行人过来,你就说你已经报警了,最好支开他们。如果还有什么别的情况,随时和我联系。你把你的定位发给我。”
何知君坐在马路边上,她的膝盖上放着刘会愚的脑袋,旁边则是躺着一具无头的尸体,这个场景只有她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才是和谐的,她目前呈现出的样子就像是晚自习放学等待家长来接的小孩,没什么能做的,只是发呆,晚风吹拂着她的头发,也带来一阵在鼻间萦绕不去的血腥味。
头颅在衣服的包裹里渐渐变冷,何知君感到她的朋友已经离开了,剩下的只是一点残骸,战争后的废墟,只有老鼠还在死人的身体上爬行。
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在十几分钟后从十字路口的尽头出现,打破了这条马路上的寂静,轿车精准地在靠近何知君的地方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来一个面目普通的中年男人,眉宇中依稀带着点书卷气,穿着一件超市大卖场所处可见的格子衬衫。
“你们是...薛经理那边的吗?”
“鄙姓荣,你好。”他俯下身和冻得僵硬的何知君握了握手,“薛经理通知我们来处理一下这里的状况,你先上车等待一会儿。”他没有等何知君拒绝,就起身打开了车门。
何知君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脑袋,在男人不容拒绝的注视下爬上了保姆车。车内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副驾驶上坐着一个人,隐约感觉是个女人,没有和何知君说话的意思。
于是她扭头看向窗外,只见那个姓荣的男人从后备箱拿出一个银色的裹尸袋,轻车熟路地把这副沉重的尸体装进袋子里,扛起来塞进了后备箱中,紧接着再拿出拖把和漂白剂以及一桶大瓶装的水,清洗马路上的血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何知君都难以相信一个大活人就在这十来分钟里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会被送到哪里?”
何知君忍不住问道。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男人沉稳的声音在车中响起,“我们和你的那位薛经理属于委托关系,没有义务解答你的疑问。你的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去。”
“我的同伴不明不白地死了,我不应该关心吗。”
何知君的嗓音冷静中透着难掩的愤怒。
“好了,不要在这里进行无谓的争吵。开车吧,老荣。”这个女人终于说话了,她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