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航能感觉到男人身体的温度，和他说话时喘出的气息。他一时间感到眩晕。
“你…你到底为什么要杀她？”
陈思航这个问题问向了在场的两个人，包括他自己。
“素昧平生，也无纠缠，也无所求。我确实没有理由去杀她。不过，我曾经和她有过一阵短暂的对话。”
“你想听吗？”
陈思航没有回应。
“她说她感谢我。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但是她很庆幸自己马上可以解脱。如果她的死能够让她的家人永远怀念她的话，就这样死了也很好。”
“我不想再做一个符号和一尊人像了。”
“这是她的遗言。”
……
“你胡说。\0′0￠小~说`网- ′免-费?阅~读?”陈思航的手微微颤抖着，在男人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她不会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男人低头望着落下的血滴，无声地笑了笑，“没有骗你的必要。”
“你告诉我，他们还在为早已死去的女儿哭泣吗？他们的悲伤是否还是一种符号化的表现？你可以在我临死前告诉我吗。”
男人微微仰着脖子，以近乎悲悯的目光望着陈思航，又或许仅仅是陈思航的错觉。
沉默了几息，男人忽然用轻柔的语气呢喃道：“那么，定风波的最后一句是什么？”
水果刀从陈思航手中颓然滑落下去。他以初生儿般茫然的姿态看着沙发上泰然自若的男人，陈思航的理智趋近于崩溃的边缘，目光发直好像已经失去了焦距，可他却很流畅地，仿佛这首词他曾默念了千万遍那样回答道：“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第183章 斩首之邀（15） “狩猎开放季。/1′1.k′a?n¨s,h!u¨.*c¨o′m~ ……
“狩猎开放季。
没有限制。
活人狩猎许可。
免费装备和指导。
有报酬。
欢迎加入猎头俱乐部。”
薛瑶仙递给何知君一张已经被拆开的邀请函。她只是刚一走进办公室, 方落座，薛瑶仙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做了这个“传递“ 的动作, 让何知君看。
“这是什么意思，薛经理？”何知君情不自禁皱起眉，“你的意思是, 这个俱乐部就是杀人俱乐部吗？刘会愚也是他们俱乐部杀的？”
“也许吧。”薛瑶仙穿着职业套装, 说话同样是相当公事公办的口吻，仿佛他们谈论的并不是生与死的问题，“其实不光刘会愚, 我们已经有另外三名业务员被害了。这张请柬从其中一名受害者的身上搜来, 我们猜测这是来自凶手的挑衅。凶手不止一个, 而且以‘某种程度的‘集团化’的形式存在。”
何知君心想：你们处理尸体的不也是一个集团化吗。按理说你们属于上下游关系，都是杀人产业链中的一环, 为什么反过来被攻击。除非静海市内部已经变成一团乱麻, 由于玩家粉墨登场, 在密室的操纵下开始互相残杀。
薛瑶仙继续道：“我们公司不能坐以待毙, 董事会也不希望员工持续受到袭击，这对我们的业务开展无疑是重大打击。同时你也知道, 虽说人已经死了, 可公司不能报警，我们需要靠自己摆脱困境...“
“你们要和这个所谓的猎头俱乐部正面对抗吗？”
何知君用的是你们而非我们，作为一个可有可无的打工人，何知君对瑶台快运可没有归属感。
“我只知道公司是物流业务，说白了就是打扫事故发生的现场，处理尸体。我们公司难道有能力去跟...怎么说呢，火并吗？抱歉, 我真的不太懂这些。”
“没关系。”薛瑶仙的手指搭在何知君阅后放在桌上的邀请函上，“他们在暗处，我们目前对于这个忽然间冒出来的猎头俱乐部毫无头绪。我们不清楚他们有几个人，平时在哪里联系，是线上联系还是线下见面，加入俱乐部的条件是什么等等。”
“我们的眼前一片迷雾。不拨开迷雾，我们永远也不能想出应对的办法。”薛瑶仙淡淡道，“不过，我们目前已经掌握到几点线索。不，倒不如说是他们有意透露给我们的特征。第一个，他们只在夜晚行动，三名被害者全是在夜晚遇害。第二，他们会割掉受害者的头颅，不管是活着被斩首，还是其他死法后都会被斩首。第三，尽管是被斩首的行为，但他们不会收取头颅。”
斩首...又是斩首，何知君的思绪疯狂运转着，她总觉得这个杀人模式特别耳熟，突然她说道：“斩首者！”
“对，他们很有可能知道’斩首者‘的事情。你对斩首者知道多少？”薛瑶仙微微笑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