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日悬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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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后觉地在脑海中涌现出这个片段。*k?u?x*i-n?g~y!y¨.·c\o+m^

他想要作答的时候这个梦就戛然而止了,即将被水溺死的恐惧强烈地刻在他的肺部,好像他的肺部灌满了水而不是空气,他在床上,却发现自己难以呼吸,直到闹钟响起来为止。六点三十分,他才真正地醒来。

罗云按掉了闹钟直愣愣地坐起来,他的卧室不大,很有调理地分成了几个区域。床边紧挨着一张写字桌,桌上只有角落里立着一个小书架,摆着几本常用的参考书,按照科目的顺序排列。床的对面是一个开放式的衣柜,不高,罗云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摆在了里面。他起来要换的校服则挂在书桌边的椅子背上。因为要穿去学校,总接触外面的环境,他不想把衣服就摆在床上或者衣柜上。

他走出卧室去隔壁的卫生间洗漱,镜子中那张孩子的脸很苍白,就像溺死的水鬼一样,罗云情不自禁想起了这个略带晦气的比喻。~看+书?君\ `更?新,最`全?他不想让姥姥担心,用温水反复洗完脸之后,他对着镜子又看了看,调整完自己的情绪,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脸颊涌起了血色,没有这么疲惫不堪了。

桌子上摆着两碗麻油拌面,还有一小罐辣椒酱。拌面里有几根青菜和一个荷包蛋。姥姥已经把早饭烧好了。罗云一边吃面,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晚上的那个梦。这段记忆又真实又荒谬,倘若是真的,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倘若是假的,为何又如此记忆清晰。难道因为他操纵了几次清明梦,他的记忆就开始自发地重新组合起来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样分不清梦和现实?

他终于按捺不住,在快要吃完的时候问道:“姥姥,问你个事。我小时候有没有坐车,然后掉进水里了?”

姥姥莫名其妙地看了罗云一眼,说:“从来没有啊。你从哪里听来的?”

“不是听来的,可能我做梦来着,就弄错了。\x\i-a.o?s\h-u?o!h-u!a·n?g¢.^c?o′m,”罗云很快地掠过这个话题,“姥姥,我吃好了。上学去了。”

“快去吧。”

罗云把碗端回厨房的水槽里,自己洗好了。他的碗筷和家里其他人用的不一样,他从小就不喜欢和别人混着用。在他三四岁时,这个毛病罗雪予曾经想纠正他,但罗云别的都很听话,这么小的孩子,唯独在这种事上很倔强,宁可不吃饭,把饭喂到他嘴边他也不吃。这样生饿了一天,滴米未进,全家人都妥协了,放任了罗云仿佛与生俱来的强迫症。

也许这个梦是一个警告。是真是假,如果自己连这一点都分不清了,是不是不应该再去触碰清明梦了。罗云走去学校的路上,一路上都在想这个事情,既然姥姥否认的态度不像作假,这应该就只是他不小心搞混了记忆和梦境而已,一定是这样。

水还在上涨,如他所料,罗云道已经爬到了铁架子上,爬到了最高处坐下,他的后背离墙面不到一寸的距离,就好像坐在瀑布跟前,水汽从他的后背渗透进来,好像要给他做个水疗,只不过这个疗程效果是刮骨不能疗伤型。

他觉得自己遗忘了一些东西,并非是错失了值得注意的细节,而是他在这样的生死环境中,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被溺死,这个过程既不会太快,也不会太漫长,此时水位线已经涨到了墙面的四分之一,如果罗云道没有爬到架子上,这个水会没到他的大腿上,把他冻得像截肢一样失去感觉。在起初的震惊和慌乱中他没有功夫分心去思考,敲门声与水的关联。直到他现在稳坐在铁架上,仿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死的时候,他才有时间去想。

水是在敲门声爆发不久后在这个密室出现的。为什么会有敲门声,这是第一个问题。假设这个敲门声不存在,也没有走廊外的走动声,罗云道多半会继续躺在体操垫上,也许会因为十分无聊而产生一点困意,就可能会被密室强制进入到“睡觉”的状态中,这与他几个小时前吃完饼干与酸奶后发生的睡眠一样。要是他熟睡后,没有被水声吵醒,他极有可能就这样被水活活淹死。

这个敲门声带来的不是恐怖的预告,还不说是一种善意的提醒,督促他危险将至,应该醒来了。所以从结果来看,门外看不见的东西是在帮助他。要是水是由它而产生的,它大可以不通知。当然,换个角度它或许是在享受罗云道清醒后挣扎的乐趣。就跟趁人熟睡把人锯开和拿着锯子追着人砍比起来,这两者带来的愉悦感截然不同。

第二个问题,水是怎么来的。除了敲门声和这来路诡异的水流,器材室发生的一切都很有逻辑,从用飞镖发泄自己的情绪,再到写作业时忍不住流下的眼泪,这些变化都和罗云的心态对应得上。但敲门声和水的情况产生,就开始说不通了。

来敲门的东西是什么,这是第三个问题。隔着一扇门,罗云道看不见,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