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雪融把书本摊开来，给罗云道讲课。要是在这里也能像在器材室一样，做什么对应事项都能跳转到下一步就好了，罗云道装作乖乖地在听，然而精神已经飘远了，他实在没法对小学六年级的课文太过认真。
“小云，你怎么开小差了？”古雪融停下了讲课的声音，“你是觉得太简单了吗？”古雪融的语气不像是批评，反而是在很关切地询问，这倒让罗云道有些不好意思了，辜负了古雪融的劳动成果。这讲了快二十分钟，也挺费口舌。
“嗯。”罗云道没有直截了当地承认这点，只是说，“不好意思，古老师，我走神了。”
“其实你还没有转到我们班上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你。”古雪融合上书本，似乎并不打算继续给罗云道补课了，而是摆出一副谈心的架势，“他们都说咱们学校来了一个特别聪明的小孩。?比/奇.中!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一上来就从二年级开始读，并不是因为在幼儿园的时候就提前读了进度，而是真的聪明。二年级的内容，完全跟得上，语文和数学都能拿满分。上课也没见怎么听，但题目都能做对。后面把家长找来了，问要不要跳级看看。所以先试试，跳到了四年级。只读了半学期，又跳级了。“
“之前学校里学科竞赛，你的满分试卷，我们组里的老师可都互相传阅过了。”古雪融笑了笑，“后面你转到我们班，看到你还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我是真的很惊讶。”
罗云道默默地注视着办公桌上的绿植，那是一盆养得很好的绿萝，每一片叶子上都没有灰，在灯光下叶片有一种油亮的感觉，可见古雪融时时擦拭。他没有接话，等着古雪融的转折。
古雪融继续说道：“我经常感觉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给你了。^k¨a·n?s￠h.u·h_e,z_i_.+c·o*m·你在学习上有一套自己的方法，而且只对你自己有用。这些课本对你来说，都太简单了，对不对。其实我经常想，你在这里上学，是不是也觉得很无聊呢。你在一个班集体，还没有和同学们混熟，就跳级了。我们班的同学好像也都不敢，或者说不太愿意和你一起玩。虽然我不是你们班的班主任，不过小于老师也经常和我们聊起过你的事情。“
“有时候她也觉得班级里的矛盾挺难处理。问你，你不爱说，可能你觉得无所谓，习惯了不和同学们交流。虽然三番五次地开班级会议，让大家友好相处，不要搞小团体，收效甚微。毕竟孩子们总是喜欢三三两两抱团一起玩的。”
“我还听说，你之前第一次申请跳级的时候，教导主任拿测试题过来让你做。你一路做到了六年级的试卷，都能做得非常漂亮，把周围看着的老师都吓了一跳。按成绩来说，你直接跳到六年级也不成问题。不过校长、教研组和你父母商量了一下，都觉得一下子跳得太快了不好，生怕你不习惯，跟同龄人接触得太少，所以折中了一下，让你先在四年级读。只不过读了半学期，你就又跳级了。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你父母的想法呢？“
“我自己。”罗云道想了想，说道，“我只是觉得能一步到位的事情，没有必要分成两步走。”
“我跟他们的想法不太一样。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你来说，跟同龄人接触那么多，并不会让你融进去。恰恰相反，我觉得你应该尽快和更聪明、更有自制力的年长的学生待在一块，这样反而会让你收获到友谊。”古雪融说道，“在这里只能是浪费了你的时间。不过我的想法太激进了，他们都不太同意，又说这样容易变成伤仲永的坏事。小云，你有想过以后的打算吗？”
罗云道抬头看了古雪融一眼，发现她是真切地担忧自己的未来，于是他模仿着罗* 云的心理状态，多说了几句。
“我没想那么多。”罗云道说，“能到哪个范围，我就到哪个范围去学习呗。我没觉得自己会有不适应的地方，如果不让我跳级，按我按部就班上学，我顶多会觉得很无聊，所以能跳级是最好的。跳到自己学习觉得吃力的时候，就不跳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解决思路，但周围的人都会考虑更多。我提出我自己的意见，能不能被考虑就另说了，这是比我更年长的人在做决定，我觉得我没有过多打算的必要。“
“你年纪那么小，却看得那么清楚。”古雪融笑着摇了摇头，“跟你说话，完全不是老师和同学谈话的感觉，只觉得像两个同龄人在聊天。”
这话让罗云道没法接，他总不能说自己在皮囊下年龄比这个时候的古雪融还大吧。即使是罗云本人在这里，面对这样的夸奖，绝对也会选择沉默。
古雪融说道：“还有两篇课文没有给你讲。你看看，有没有不懂的地方。”
罗云道拿回自己的课本，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