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述就是梁丕的第一个故事。
他的老家在石湖村,丰台以北多山,群山峻岭中散布了许多人口密度不一的村落,大的村落有近万人,小的村落可能不到千人,石湖村就是其中的近二十个县乡下辖内不大不小的一个村落。
但他的老家再严格一点来说也并不是石湖村。他是被抱养来的,在当时这种收养都很随意,也很少有收养的官方证明,如果涉及到金钱交易顶多打个条子,防止以后送养的亲属前来纠缠。
他的养母养父说他是从隔壁村抱来的。但梁丕小时候很能跑,经常在附近的村落里乱窜,他没有试图认真寻找过自己原来的家人,他只是观察,寻找有没有和自己长相相似的人。!x^d+d/s_h.u¨.`c+o~m,村里的人也没有偷偷把他拉到一边,对他说,唉,你原来的爹妈怎么怎么样了,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好像他是从天上掉下来一般。于是梁丕猜测他也许是从更偏远的山区卖过来的,低价售卖男婴一个。不太可能是从城里拐来,那成本高要价也高,收养他的家没有这份多余的钱。当然也有可能是捡来的弃婴,不花一分钱。
至于为什么收养,也是当时一个较为常见的“传统”,他的养母养父希望收养他这个男孩,来催促自己的孩子诞生。在村子里,像梁丕这样的孩子不单只是他一个。也有从远房亲戚收养来,有了自己孩子后又送回去的。因为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哪里突兀和不合群,这种情况太普遍了。
石湖村和附近的几个村子姓梁的人很多,他的养父养母都姓梁,小时候他没有正式的名字,因为他非常好动,做完农活人就没影了,所以他的名字在方言中有调皮的意思。′m¨z!j+g?y¢n′y,.?c*o′m`过了几年县里来人进行人口普查,都要求登* 记名字录入户口,登记的时候把“皮”的意思改成了“丕”,可能是那个登记的工作人员看过三国吧,毕竟如果梁丕叫梁皮,那真和凉皮没有区别了,改成“匹”的话念起来又像两匹马,这容易引发同学的嘲笑,稍微有点责任心的户警在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尽量避开。
过了两年还是三年,梁丕记不清了,他的养母终于怀孕生下了一个孩子,那就是他们亲生的第一个孩子,但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孩子的到来并不能使得他们满意。要不是梁丕总会在外面找吃的,在家里吃的不多且会干活,他很可能会再次被送走,因为他“引子”的功能发挥得太不好了。
还叫了隔壁村鼎鼎有名的神婆过来看过,算一算梁丕的命数,是不是克他们家的人了。神婆说这孩子的命数没问题,你们不能太急了。
养母养父亲生的第一个孩子就是梁丕的妹妹,也没有名字,梁丕小时候不是叫她小丫就是叫小妹,大多数时候都是哎一声。哎一声之后,梁丕也不总是得到回馈,他会四处寻找他的妹妹在哪儿,她经常会蹲在某一处田地边自顾自地玩很久。
叙述到这里,故事的真实性无限接近于纪实小说,梁丕没有进行多余的加工,他的身世也可供考证。关于神婆的“预言”,那都是村里三天两头时不时就会冒出来的八卦——这种八卦每隔几天就会把过往几年乃至几十年的“有意思”的事件拿出来分说。梁丕只要站在树荫底下就能听见两耳朵。神婆还说梁丕日后能飞黄腾达。
这句话倒也不是十足的空话,梁丕很早就离开了石湖村,一路读到了大学毕业,倒也能勉强算迎合了这个预言。他的养母养父在他走后并没有联络,应该说梁丕的消息在很早以前就不会再传进石湖村了。他离开这个村落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梁环的死。
故事在这里就即将走上分岔的道路,尽管最终的结局都是这个很小的孩子不幸夭折,但她到底是如何死去的,梁丕无法给出证据确凿的答案。
第268章 入住还魂街(8) 家里没有完好无损的……
家里没有完好无损的碗, 在日积月累的磕磕碰碰中,所有的碗不是碗底有了裂缝就是碗边有了缺口,只要没有在地上彻底碎成好几片, 那么都可以一直用下去。
梁丕站在土灶边,用勺子往碗里盛了半碗黄米稀饭。他的身高不用踩在板凳或者踮脚就可以够到灶台上边,他从小的身高就比同龄人都高出一截, 不是青春期突然拔高的那一批人, 也没有人担心过是不是他小时候个子高提前发育以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