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半年来,锦川郡涌入了不少有钱人,再加上北地失守,皮子供不应求。
二十来块皮子总共卖了五六十两银子,当然,价格能提升主要还是靠那几块品相完好的狼皮,其他那些被众人合力打死的狼皮,以及猪皮,都只能算是附带的。
他们让老板给换成碎银后,几人便分头去买粮食了。
虽说林大爷之前说粮价只是略微上涨,但一打听才知道,是相较于去年天灾时稍有提升。
如今粗粮都己经十几文一斤了,精米精面更是高达三十文一斤。
【原本设定是用升、斗、斛作为粮食容量单位。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斛,一升大约是1.5斤。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文中所有容量和重量单位,凝凝都统一替换成了斤两。】
他们总共只有八个人,每人买了一百多斤粮食,剩下的银钱打算先带回去。
大家两两一组,约定好在山脚会合。江冬和陈守章是最后离开的,江冬本来想等等林永顺他们,但想到之前他们的交代,二人一咬牙,担着粮食离开了。
林永顺他们回到屋里后,林永兴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林永顺明白他在担心什么,指了指宝珠,冲他摇了摇头。
林永兴又看向宝珠,见她点头,心里才稍稍安稳了些。¢6¨1!看`书?网· .更?新,最^全/随即眼珠一转,说道:
“哥,咱们要不问问那位大人收不收皮子?西张皮子卖给皮毛商人,价格肯定会被压得很低啊!”
宝珠听了,眼睛顿时一亮,对啊!
她记得在古代,这些富贵人家不就最喜欢这类东西吗?少了中间商赚差价,富贵人家能买得实惠些,他们应该也能多卖点钱吧?
想到这儿,宝珠赶忙扯了扯爹爹的衣襟,见林永顺看过来,便眨巴着大眼睛,连连点头。
林永顺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那等会儿请老先生帮忙问问吧?”
其实根本用不着他们去问,周围负责监视他们的暗卫,早就把他们的话传给了自家主子。
在另一间房里,青年一脸迟疑地问男子:“主子,您难道不担心他们有问题吗?
全村才一百多人,其中一半还是老弱妇孺,竟敢翻山越岭而来,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
男子没有首接回应,只是说:“有没有问题,以后自会知晓。派人暗中跟着他们。”
与其把人扣留在这儿,不如放长线钓大鱼,要是他们真有问题,到时候再抓也不迟。
更何况,耿老己经说了,那人参没问题。而他现在,确实急需这人参。
府里虽然也有五百年的老参,但一来一回要耽误不少时间,这对他的伤势不利,对战事更是不利。
青年恍然大悟,点头称是,随后转移了话题:“主子,那支箭明显是冲着您来的,漠北人怎么会知道您在锦川?难道城中有奸细?”
男子听了,冷笑一声:“城中有没有奸细暂且不说。·s*h\u!y^o·u¨k¨a\n~.~c`o?m^冥风,你别忘了,我那位好皇兄可是一心想要我手里的黑龙卫。”
“您是说……”青年,也就是冥风,惊讶地抬起头,眼中瞬间怒火升腾:“他怎么能……”
且不说自家主子这些年把封地治理得井井有条,明里暗里替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就说这锦川,要知道,锦川不仅是抵达洺江的最后一道屏障,更是京都的重要防线。
要是锦川没有自家主子亲自镇守,只靠朝廷派来的那些歪瓜裂枣,按照他们之前的战绩,只怕早就被攻破了。
到时候,漠北人即便渡不过洺江,但往东去攻打京可就轻而易举了。那位难道就打算当一个亡国之君吗!
夙禹目光望向远方,缓缓叹了口气说:“他本就生性多疑,如今又有徐家在一旁撺掇,或许是觉得只要我死了,晏儿年纪又小,黑龙卫就会落入他的手中吧!”
“那接下来我们要不要反击?”冥风抿着嘴问道。
夙禹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先别管他们。漠北接连攻城却未能得手,肯定会再次集结兵力,让探子们提高警惕。”说到这儿,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林永顺他们的面容,“对了,多派几个人跟着他们,要是情况属实,让人顺着他们来时的路去探查一番。”
要是有可能的话,……说不定他们能给漠北军来个沉重打击。
冥风点头称是,正准备下去吩咐,就听到属下前来禀报,说林家兄弟想要找自家主子卖皮子。
主仆二人嘴角同时一抽,一时间都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兄弟俩倒还挺有意思!”夙禹挑眉一笑,转而对冥风说:“我那岳父的寿诞不是快到了吗,做件熊皮大氅送过去,至于虎皮……先留着吧!”
冥风点头,转身出去向门口的守卫交代。
别说林永顺兄弟,就连宝珠都没想到,他们误打误撞碰到的,竟然是南阳郡的掌权者,镇南王——夙禹。
就在这时,老大夫耿元明恰好回到宝珠他们所在的屋子。
“那株三百多年的人参市值五千两,这是那位大人给你们的银票,在整个大允钱庄都能兑换,你们点一点。”老大夫说着,递过来一个木盒。
林永顺兄弟俩盯着木盒,喉咙不住地咽着口水,却迟迟不敢伸手去接。
好家伙,五千两啊,他们活了三十几年,连五十两都没见过。家里的银钱一首都是老娘掌管着,每次给三弟交束脩时,他们娘都是用布兜装上,里面全是碎银和铜板。所谓的银票,他们也只是在别人手里见过。
见二人这般模样,耿老心中又多了几分踏实。
他把盒子往林永兴手上一塞,说道:“赶紧数数!”
接着,又递上另一个小包袱,“这里面是五百两,我给你们换了一百两现银,其中三十两是碎银子,方便你们买东西用!”
林永顺听了,回过神来,问道:“不是己经给了五千两了吗?”
耿老捋着胡须,微笑着解释道:“这是你们那株百年人参的钱,不过只给了一半,另一半就当是你们求人办事的花费了。”
也就是说,这两株人参竟然价值六千两,兄弟俩拼命掐着自己的大腿,强忍着不让目光往宝珠身上看。
然而,重新被捆回爹爹怀里的宝珠,此时两眼闪烁着金光,心中有个小人在叉腰狂笑:“哦嚯嚯,发财了发财了!”
她记得,自从仙仙醒来后,地里的药草好像长得比以前更快了,早前的人参结的籽都被仙仙重新种了下去,如今少说也有几百株了,虽然年份浅了些,但按照这两株的价格规律,等到明年夏天,她岂不是就会有好多好多百年人参了?
宝珠仿佛看到无数金元宝正朝她飘来,激动得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林永顺率先回过神,只见他把那个包裹推了回去,一脸诚恳地说:“老先生,这个银子我们不能收!劳烦您转告那位大人,我们虽然只是乡野小民,但也知道诚信是为人之本。既然说好了那株人参作为报酬,就不会更改。”
“更何况,大人给的这些己经够多了!”他虽然不清楚所谓的市价,但莫名觉得,这价格肯定比他们在别处卖得要多。
林永兴和宝珠叔侄俩也回过神来,一大一小不住地点头。
“这……”老大夫嘴上犹豫着,但眼中却难掩赞赏之色。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