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至不见踪影,他们这才收回目光。
唰——
眼前突然闪过一抹热烈的红影,正以惊人的速度冲出,瞬间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听着那越来越远的马蹄声,小巳双眼瞪得溜圆。
看看前方路的尽头,又望了望行五。
他手指颤抖地指向空无一物的官道,呆呆地:“行,行五,你看到了吗?方才从眼前窜出去的是黎公子骑的那匹马吧?”
行五瞥了小巳一眼,旋即快速移开,实在不想看他那副蠢样子。
“这里除了黎公子那匹马,还有其他多余出来的马匹吗?”
他淡淡地说完,一拉缰绳,回头扫视着队伍中的一众人。
小巳则恍然点头,一拍脑袋:“也是哦!真不愧是罕见的稀有神驹……啊,不对,真不愧是黎公子养出来的马……”
听着耳边颠三倒西的自语,行五翻了个白眼,表示嫌弃,人在的时候不见他拍马屁。
不管他。
目光扫向队伍中他方才特意记下的几个人。
居然交头接耳,不成体统。
“你们就是如此保护王爷的吗?你看看你们现在都成何样子?没瞧见王爷都己经骑马跑远了吗?还不严肃点,赶紧追上去?”
他此刻神情冷俊,像极了自家主子,哪还有方才半点蔫头耷脑的影子。
看着低头装鹌鹑的其中几人,行五冷哼一声。
与小巳一同率先催马而出,队伍见状也浩浩荡荡的紧追而上。
前方。
凤君珩不时回头望一眼身后。
马匹火红,全身不见半点儿杂色。
无论他在前面躯马跑多快,它都能紧紧跟上。
赤兔见自家主人的男人回头打量自己,它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响鼻,快速晃了晃脑袋,旋即昂起脖子咧着嘴向对方打了个招呼,表示礼貌。
凤君珩盯着那龇着的八颗大牙沉默半响,瞬间收起视线转回脑袋。
居然嘲笑他,真是没礼貌,一点儿都不像是他家臻儿养的马。
紧拥着怀中的腰肢,凤君珩问:“臻儿,身后那匹罕见的赤兔马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我怎么感觉它还挺……有灵性?”
本来他想告状来着,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不与一匹马一般见识。
“哦,是我师傅留给我的。”黎臻并未察觉到一人一马之间的交流,随口应道。
她回头瞥了一眼身后,便又淡淡地收回视线,继续驱马前行。
在她的空间中被灵气熏陶了这般之久,又吞食了她那么多的好东西,这马确实变得灵性许多,身躯也愈发高大健壮了。
“臻儿——”凤君珩在她腰间的手猛地收紧,又开始忽悠他。
毛茸茸的脑袋在她的脖颈间一阵乱拱,嘴里不停地哼哼唧唧。
黎臻只觉得脖子被他蹭得痒痒的,炙热的呼吸也如羽毛般不时轻拂着她敏感的肌肤,让她险些松开手中紧握着的缰绳。
听着耳边带着些许委屈的声音,黎臻轻轻地撞了撞身后,语气无奈。
“好了,小王爷,我们还在马背上呢!别闹了。那马是我借来的,这样总行了吧!”
“借来的?”
凤君珩轻蹭的动作戛然而止,触电般猛地抬起脑袋,侧头看向眼前心上人严肃的侧脸,急切地问。
“跟谁借的?臻儿你不是孤身一人吗?竟然还有人借你马?而且还是如此稀有的神驹?对方是男子还是女君?是陌生人还是好友?有何目的……”
边问边在心中盘算,自己那里有哪些更好的东西,可以拿来送给他家臻儿,他可不能被其他人比下去。
实在不行,等他回京后,多去翻一翻父皇的小金库。
反正那些东西迟早都是他和皇兄的,早给晚给都一样,倒不如现在就拿来讨他家臻儿的欢心。
“停,打住!”
黎臻被耳畔一连串的问题砸得脑袋一阵嗡嗡,赶紧制住他。为了堵上他的嘴,她只好给他讲一些之前的事。
随着黎臻的叙述,凤君珩的表情不断变化,时而惊讶,时而震惊,时而愤怒,最后则是后怕。
“所以……臻儿你下山后第一次去的是慕凤国边陲?还差点被那福云郡主强行掳走成为小侍?”
这福云郡主他也略有耳闻。
据传她是慕凤国镇国大将军的女儿,育有七子两女,还算是出了名的有福女君。
但她本人却生母不详,由于镇国大将军至今未嫁,关于当年他为何突然多出一个女儿的传言层出不穷,版本多样,分不清真假。
倒是其中一条较为接近事实的传言是,他当初在剿匪时从土匪窝里救出一个女婴,并其收养为亲女。
“嗯,算是吧。”黎臻点点头,对此她并不在意。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暖风,初秋的天气不冷不热,正午的阳光打在人身上,不乏暖意。
但却令黎臻有了些许困意,毕竟昨日忙活一个下午外加大半夜。
“我的臻儿受苦了。”
凤君珩紧紧拥着黎臻,神情心疼到不行,他怎么就没早日遇到臻儿呢!
“臻儿明明是该金尊玉贵养护起来的女君,却差点被那恶毒的郡主所害,还好臻儿你能力卓绝,安全的逃了出来。”
“她胆敢如此对你,臻儿你才偷…呃,借她一匹马真是太便宜她了。”
至于那马是如何翻山越岭的他不在意,许多不合理之处他也不在乎,他只知道他家臻儿刚出山就被人给欺负了。
凤君珩双眼微眯透出凶光,神情狠厉道,“不过臻儿你放心!等来年邦交时,我定去为你报了这个仇。欺负我家臻儿,且能轻易饶了她,哪怕她是女君也不行。”
“是我自己选择了女扮男装,谈不上受苦。况且你是男子,不能随意伤害女君,所以用不着你特意去为我报什么仇。”
黎臻心里暖了暖,反手摸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抚。
报什么仇?
如此确凿的罪证,如若拿到罪证的那人能力正常的话,那浮云郡主便蹦跶不了多久。
即便有意外让她逃脱,那无休止的孕育子嗣也将是她沉重的负担。
至于多生子会不会给她带来更多荣耀?那又何妨,到时候只需将那些罪证分发给慕凤国的某些人手中就成。
她既然胆敢派人对她下手,那就必须承受她的反击。就她府里那点儿家产可不够,得罪了自己,怎能让她安然度过此生呢!
回想起以往她遭遇的那些暗杀,她基本都是找到背后的主谋,然后辛苦辛苦一下自己,搬空他们所有的家产。
其实,她觉得自己相当仁慈了。对于敌人的报复总是轻拿轻放的方式处理,从未真正伤害过他们任何一个罪魁祸首。
黎臻咂了咂嘴,她真善良,前世指不定也是个大善人。
凤君珩并不知她此时心中所想,以为她是担忧自己,保证道:“你放心吧!臻儿,我一定暗地里偷偷来,绝对不会让人发现是我……”
“好了,小王爷。”
黎臻打断他,把缰绳塞进他手中,转身往他怀里一缩,双手搂住他脖子,闭目在他肩窝蹭了蹭。
“小王爷你乖,咱们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儿。你先赶马,我昨夜累了大半宿,很困,先睡会儿……”
说着打了个哈欠,枕在他肩窝处很快睡了过去。
凤君珩被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弄得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接着就被她的软语臊了个大红脸。
片刻后,听着耳畔平稳的轻浅呼吸声。
凤君珩盯着她安静乖巧的睡颜看了半晌,轻抚她毛茸茸的脑袋,宠溺一笑。
旋即取出随身携带的狐裘披风给她披上,这才握紧缰绳一打马腹朝前面的驿站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