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小王爷，这些给你。”
“什么？”凤君珩一愣，接过纸张，手指轻翻。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纸上，映出一行行工整的文字。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越看越惊讶，最终抬起头来，边看，边难以置信地问，“臻儿，这是……玻璃和镜子的制作方法？还有造纸之术？不过，这个玻璃是什么？琉璃吗？”
黎臻轻笑一声，“不是，玻璃是玻璃，琉璃是琉璃，完全不一样的。”
凤君珩不解，“哪里不一样？”
黎臻沉吟一瞬，“嗯？怎么说呢……”
想了想，她环住凤君珩，从他手中抽拿出那张打印着玻璃制作流程的纸张，“就比如说这个玻璃吧……它的质地呢比较透明坚硬，耐磨耐刮，用途也相较广泛，例如门窗甚至做成各种器皿和饰品都可以。琉璃嘛……”
她将纸张塞回小王爷手里，“这个你应该最清楚，我便不说了，两者的用途全然不同。总而言之就是玻璃可以做镜子，琉璃不行。”
黎臻松开凤君珩，一耸肩一摊手，往椅背上一靠。反正资料她拿出来了，研究还是他们自个儿去琢磨吧，她可不想劳累。
毕竟材料、流程上面都记得清清楚楚，如若这都还做不出来……那便都回家过新年吧！反正离过年也不远了。
“好吧！看来这个玻璃是非做不可了。”凤君珩无奈，没有亲眼目睹实物，他也只能听个大致概念。
低头继续翻看着手中的几张纸，“竹子、稻草、松木、杨木、桦木……”他不自觉低声念了出来，语气中逐渐带上不可思议，“这些东西居然都能造出纸来？！”
凤君珩紧紧盯着纸张上的文字，一目十行，双眼再次瞪大，心跳不自觉加快。
“若真如此，那得造福多少百姓……”想到无数读书人也将因此受益，凤君珩激动的双手都不禁颤抖一瞬。
黎臻颔首表示赞同，“确实。现如今许多贫苦百姓之家若要培养一个读书人出头，非得举全家、甚至全族之力才行，否则怕是连纸墨笔砚都难……”
然而，她的感慨还没结束，门外忽地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笃笃笃——
黎臻戛然而止，与凤君珩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向门口，一瞬后，两人收回目光对视一眼，凤君珩急忙从黎臻的腿上站起，轻咳一声，朝外高声道：“进来！”
黎臻也跟着起身，拍了拍身上些许的褶皱，漫不经心地问，“小王爷，你饿吗？”
凤君珩经她如此一问，方才如梦初醒，二人起床至今都还未进食，他赶忙牵过黎臻走向早己摆满佳肴的桌子。
“王爷，黎公子！”
二人刚刚落座，小巳便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拱手。
凤君珩暂时无暇顾及小巳，他先迅速为黎臻盛了一碗粥，脸上满是懊恼之色，“臻儿，你定是饿坏了吧？都怪我，竟然忘了。”
黎臻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午餐，接过粥碗轻轻摇头，“没事，不太饿。”
凤君珩将信将疑，又给她夹了几道平素爱吃的菜肴，这才抬头瞥了一眼小巳，询问道：“何事？”
小巳这才从电灯泡的角色中回过神来，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哦，那个，王爷，世子爷来了。”
凤君珩夹菜的手蓦地一顿：“子桑这个时候前来所为何事？他人呢？”
小巳：“回王爷，在前厅。”
凤君珩心生疑惑，眉头紧蹙，看向小巳：“前厅？子桑何时变得如此拘礼了？你速去将他请来正院。”
“是，王爷。”
小巳领命而去，凤君珩收回视线，与黎臻心无旁骛地用完午膳，便移步至院中的石桌旁，命侍从上了些茶水点心，同时唤来了行五。
“王爷，不知唤属下来有何吩咐？”急冲冲跑来的行五恭敬行礼道。
凤君珩将手中的几张A4纸递给他，“这个你拿去，马上去找些信得过的人进行试验。记住，你亲自盯着，万不可将资料泄露出去。”
行五接过，听着自家王爷严肃的语气，也不禁郑重应下，“是！王爷，属下定不负嘱托！”
凤君珩点头，摆了摆手，“嗯，你下去忙吧！”
黎臻从走远的行五身上收回视线，放下茶碗，美眸流转，看向凤君珩，“我还以为你会上报给你父皇，或者让你皇兄去忙活呢。不过，应该没有那么快制作出来。”
特别是纸张，流程走完都要好几月。
凤君珩拉过黎臻的手，冲她温柔一笑，“不急，我想等实物做出来了，然后再去父皇那儿给你讨赏。”
黎臻意外挑眉，“我家小王爷这么好？”
“我的确很好，所以臻儿你要多喜爱我一点。”凤君珩自恋了一把，旋即神色又认真道，“况且，那本就是臻儿你拿出来的东西，你理应受益。”
“咳咳！王爷，黎公子。”小巳的声音及时打断了两人间的浓情蜜意，“世子爷来了。” 黎臻与凤君珩同时转头，小巳被两人的目光看得如芒在背，极不自在，他怎么每次都撞上这样的尴尬场面，于是快速闪身至一旁，将身后的人暴露了出来。
林子桑甫一进院子，目光便在凤君珩和黎臻之间来回扫视，二人间的氛围以及牵着的手，他自然也瞧了个清楚。
“子桑，今日前来可是寻我有事？”凤君珩嘴角含笑，语气熟稔，自然而然地松开牵着的手，没有丝毫被撞破的窘迫。
反正早晚都会知道，况且，若是臻儿不介意，子桑也是她的可选项之一！
林子桑觉得自己纠结了一整晚的问题，此刻己无需再问，方才那幕己经说明了一切，他心中虽震惊不己，但面上仍强作镇定。
“只是许久不见阿珩，心中甚是挂念，便想来与阿珩叙叙旧，顺便也来看看……阿黎。”
他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看向黎臻，黎臻则朝他礼貌地颔首。任谁都能看出他神色不好，笑容牵强，不过心照不宣，谁也没先点破。
林子桑落座后，黎臻为他斟了一杯茶，见他盯着小王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柳眉轻挑，好心地问，“需要我先离开吗？”
林子桑还没来得及回答，凤君珩便迫不及待地道，“不必！臻儿你无需回避。”
他自然也瞧出了好友的欲言又止，转头看向林子桑，“子桑，臻儿不是外人，你有话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