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林昭昭坐在顶楼包间外的沙发上,指尖不耐烦地划着手机。!我\?[的¥书_城ˉ~ ±更aeˉ新?%¢最¤快′
和她从小玩到大的差不多都傍上了港城有头有脸的人,唯独她,当时最被众人看好,现在反而被梁昼沉从婚礼上抛弃,成了圈子里的笑话。
尤其是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被扇了一巴掌!
一闭眼,她就恨得快要呕血。
林昭昭妆容精致,连睫毛都根根分明地翘着,显然不是匆忙赶来的样子。
护工端着热水从她面前经过,被她一个眼神瞪得缩了缩脖子。
一墙之隔,梁昼沉眉头紧蹙,额头上覆着一层薄汗,嘴唇干裂得泛白。他烧得糊涂,嘴里却反反复复念着:“杳杳……别走……”
“陈杳,陈杳你不能……不能!”
护工说他快醒了,林昭昭听见动静,立刻推门而入。
她一把抢过护工手里的毛巾,故作温柔地替梁昼沉擦了擦汗,声音掐得又软又甜:
“沉哥哥,我在这儿呢,你别怕。-4·0¨0!t+x_t?.*c~o¢m,”
“什么陈杳,陪你的是昭昭,林昭昭!”
梁昼沉的睫毛颤了颤,似乎听见了声音,可嘴里仍旧固执地念着那个名字。
林昭昭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
她转头对护工冷声道:“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
林昭昭在病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抚过梁昼沉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委屈:
“沉哥哥,你快醒来吧,昭昭好想你。”
梁昼沉的呼吸渐渐平稳,似乎退烧了些。他缓缓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涣散,等看清眼前的人时,眼底的光倏地暗了下去。
林昭昭却全然没看见,自顾自道:
“沉哥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一整晚都没合眼,就怕你出事……”
“一直是你?”
梁昼沉嗓音沙哑,遮不住语气里明显的失望。¨搜%搜\°小???说+?#网? £ˉ?无^错#内u容>
“你……你什么意思呀,沉哥哥?”
“当然是我,妈妈给我打了电话,我这不,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
“什么妈妈?”
梁昼沉脑子还钝钝的,没听明白她意思。
“姜伯母啊,沉哥哥,你忘了伯母让我改口的事了?”
提到姜丹,梁昼沉脸色又比之前黑了一度。
“别瞎叫,我们一没办婚礼,二没领证,哪来什么改口。”
林昭昭的表情一滞,随即挤出一丝笑:
“沉哥哥,你不高兴我就不叫了,我守了你一整晚,连口水都没喝……”
梁昼沉别过脸,没再看她,他的目光落在病房门口。
可那里空荡荡的,只有一面白墙。
“谁给我送来的医院?”他又问。
“你去叫护士进来,我要问他们。”
林昭昭的笑意彻底僵在脸上,她攥紧了手中的毛巾,指节发白:
“沉哥哥,你现在需要休息,我给你倒杯热水吧。”
“别他妈叫我沉哥哥,你恶不恶心?!”
梁昼沉突然想起那一巴掌,他当时打的时候没收着力,林昭昭现在左半张脸还有些红肿。
可听到她一口一个黏腻的沉哥哥,他心底里的愧疚荡然无存。
没有人能这么叫他,没有人。
这个称呼是陈杳专属的。
“你……”
林昭昭咬了咬唇,将毛巾甩在地上。
林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没让林昭昭受过罪,她倒哪儿不是众星捧月,被一而再再而三拂了面子,她心里的怨气早就快要淌出来了。
但林家不止她一个女儿。
先不谈她想后半辈子高枕无忧,就当作保住她大小姐的身份,她也必须趁着年轻,抓住一个好男人。
林昭昭听过梁昼沉当年追陈杳的事迹,她也见过他真正爱人是多虔诚。
等她彻底抓住了他的心,再让他去给林父道个歉,以后岂不是能在林家乃至整个港城横着走。
“不叫就不叫嘛,你发什么火,我和你说对不起就是了,昼沉哥哥。”林昭昭咬着牙,让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般无二:“救护车给你拉过来的,陈杳没来,从头到尾都没来。”
她放软了声音:“好了,昼沉哥哥,就算你让前台把监控调出来也是一样的。”
“你好好养伤,有我陪着你,好不好?”
梁昼沉没应声,转过身,仿佛已经睡着了。
林昭昭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忍住冷哼一声,拎起包转身离开。
关门时,她还故意将门摔得很响,可病床上的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护工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见梁昼沉睁着眼,连忙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梁先生,您喝点水吧。”
梁昼沉没接,只是低声问:“她真的没来?”
护工一愣,随即明白他问的是谁,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陈小姐……没来过。”
梁昼沉扯了扯嘴角。
“真够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