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真的不会再变成从前那样了……对吗。/x/i￠a?o~s+h\u~o~g+u,a\i`.`c′o′m!”
陈杳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她接过陈烬尧手里的纸巾，擦干泪后眨眨眼，回望着陈烬尧的眼睛，像是要从那片深不见底的暗色里挖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陈烬尧忽然笑了，他松开放在她身侧的两只手，向后靠着床头，姿态松散。
他什么也没说。
陈烬尧只是很直白地告诉陈杳，天底下没有这么划算的买卖。
既要像从前那样护着她，又得装作对她没有一丝一毫非分之想，这太贪心也太不现实了。
自始至终，陈烬尧的眼神都干干净净的，像冬夜里的雪，清凌凌地映着她的身影。
但只要陈杳此刻敢有丝毫逃离这个屋子的动作，他想他会立刻将人压在床上，不管不顾地告诉陈杳她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
血缘是纽带更是枷锁。@\¤看#-/书;?君[? ￡>无??错:?内-?容￡
这是陈烬尧最后能把陈杳绑在身边的机会，代价是他永远得不到她的真心。
也只是想。
陈烬尧一动未动。
幸运的是，陈杳仍安安稳稳地坐在他身上。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终是陈烬尧先败下阵来。
“仔仔”，他低声问，语气软下来，“你害怕什么呢？”
“我也没强迫你，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陈烬尧将陈杳全部可能害怕的源头一点点打碎，再用他的经历与誓言把她破裂的心底防线修补好：
“如果你担心有人会说我们闲话，我会努力工作，争取强到他们连背后嚼舌根都不敢。”
“如果是担心对不起家里人，大哥大嫂……早就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只是我们都想尊重你的选择，没有一个人对你说。又或者你害怕陈叔得知我们的事身体撑不下去。”
陈烬尧缓了一口气：“不会的，仔仔，我不希望我的追求会给你带来难堪，或者让你备受压力折磨，我在想正式的追求你之前就有征求过陈叔的同意。20$′+0·小ˉx说￡网=3 ?,^更x新±?t最?|￠全d”
“之前你将我推进祠堂，我断断续续地在里面跪了一个月，整整三十个晚上，我什么都反省了，唯独没有愧疚。”
“我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去追求你，”陈烬尧注视着她，目光专注得几乎让人心颤，“你是有拒绝的权利，但你不能说我们还没开始，你就觉得我们不合适，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三年，你还不愿意——”
“那我也认了。”
被人看透好像是一件很不好的事。
陈杳觉得自己像被剥开皮的橘子，汁水淋漓地暴露在空气里。
但这是陈烬尧。
如果她想，他会不厌其烦地把橘子皮一层层缝好，又或者摆在他目光所及的，家里最高最安全的地方。
陈杳张了张嘴，却发现每个可能逃脱的退路都早被陈烬尧堵死。
他太了解她了，了解她每一个犹豫的皱眉，每一次逃避的眨眼，
“我……”
陈杳刚吐出一个音节，陈烬尧突然逼近，温热的掌心覆上她手背，将她蜷缩的指节一根根掰开。
他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无意识掐出来的红痕。
你看，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话到嘴边，陈烬尧生生咽下了这句话。
他穿上她的鞋子走来走去，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
可真当陈烬尧在脑海里推演他缺席在陈杳身边这五年的路时，他连路过都觉得难过。
他所看到的，他了解的，不过是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
那是完完整整的1825天。
陈烬尧之前可以说这话，但现在没资格。
所以他苦笑了一声：
“连伤害自己都比面对我容易，是不是？”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线夕阳透过纱帘，在陈杳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陈杳盯着地板上那道摇曳的光斑，语气干涩：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陈烬尧想出的答案很笼统。
是一次日常的通话中，陈杳第一次小声说“不想挂断”，又是趁着会议间隙，他将陈杳喜欢的零食复刻出来给她送到学校，看着她因惊喜睁大的眼睛，再或许是某个黄昏，陈杳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对他展颜一笑。
这些细碎的，闪着光的时刻，都在陈烬尧心里堆积成喜欢的可能。
但他没必要说。
陈烬尧要干脆坚定地告诉陈杳他的爱，昂首挺胸的。
“十四岁。”
陈杳“嗯”了一声回应陈烬尧。
“好早。”
“对，是很早。”
“……可我没办法保证能对你投入百分百的专注和爱。” “甚至我也做不到像你对我那样，去对你。”
话已经说出去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陈杳索性趁着这点勇气，一口气说完：
“最重要的是，短时间内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