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陈杳抬头，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隐约察觉到气氛不对，但也没敢多问，只是点点头：“好，那爷爷别聊太久，菜凉了就凝上了。~d.u_o′x^i~a?o?s+h_u`o·.′c^o~m¨”
“你这丫头，我还能吃了你小叔不成？还护上短了。”
陈老爷子气得胡子一歪，连带着看陈烬尧的目光更不友善：
“赶紧走！”
陈老爷子转身往院子里走，背影绷得笔直。
他身后，陈烬尧眼眸一弯，示意陈杳安心，继而沉默地跟上。
院子里夜风微凉，老爷子背对着他，半晌才开口：
“五年，连个信儿都没有。”
陈烬尧低着头，神色空了一瞬：
“陈叔，我……”
“你什么？”老爷子猛地转身，拐杖重重敲在地上，“陈杳最难的时候你在哪儿？陈家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你在哪儿？啊？！”
“你还好意思说爱陈杳，到头来她在你心里连远山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跪下！”
陈烬尧弯腿，膝盖被拐杖重重打了下：
“行了，让你跪你还真跪？就这时候听话。?/-狐u`恋ˉ:文,a￠学,u, :|?追-?最.÷+新?-:章.??节¨u”
夜风卷着落叶擦过脚边，陈烬尧终于哑声开口：
“……是我对不起她。”
“对不起？”老爷子冷笑，“你对不起的何止是她！你对不起陈家，对不起我这么多年把你当亲儿子养！”
陈烬尧闭了闭眼，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闷得发疼。
“陈叔，您打我骂我都行，但别气坏身子。”
老爷子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语气疲惫：
“烬尧，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说陈杳主动联系你你才敢出现在她面前，这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些。”
陈烬尧没回答，只是静静站着，任由夜风掠过发梢。*s¨i¨l/u?x_s?w·./c?o\m~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没法说出来。
如果再让他选一次，他还是会走。
不是不想留，是不能留。
那时候的陈杳，该有更好的人生，更好的选择，而不是被他这个见不得光的心思困住。
陈烬尧沉默片刻，终于抬起眼，黑沉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因为她和梁昼沉分手了……”
老爷子一愣：
“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
“您失忆那几天。”
“那不就是陈家那些狗屁亲戚逼仔仔的时候？”
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大门方向破口大骂：
“梁家那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当年要不是阿斌拉他们一把，他们能有今天？！”
“老的混蛋，小的也混蛋，我还以为梁昼沉和仔仔在一起五年，一定会走到最后的！”
“当年梁昼沉追她追得紧，我看着他们那么般配……”
陈烬尧声音哽了一下：“我也没想到会有今天。”
陈老爷子眯起眼睛，月光下陈烬尧的侧脸轮廓分明，却透着说不出的落寞。
他心里忽然软了下来。
也不能全怪陈烬尧，那时候的陈杳和梁昼沉，谁见了不夸一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不管那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现在对陈杳什么感情？”
“我爱她！”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陈老爷子心里对陈烬尧有数，他既然这么说，那就绝不可能撒谎。
“嗯，仔仔要强，不愿意找你，我这个做爷爷的帮不上她就算了更不可能给她添乱，这五年来顾及她，我也没主动向你求过帮助。”
“但既然你回来了，有些话我必须说，仔仔受过的委屈，一桩一件你都得替她讨回去。”
“会的，这五年来，远山已经打通了国外市场，我一定会给仔仔和您一个交代！”
陈老爷子抬眼，正巧扫到陈烬尧眉骨上的疤。
“行了行了，进去吃饭吧。”
“陈叔！”
陈烬尧急忙叫了一声：
“这件事，您能不能先帮我保密？”
老爷子明白他这是要默默为陈杳铺路，语气缓和了些，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烬尧一眼，“你们小辈的事儿我自然不会多嘴，但有些话，你迟早得亲口跟她说。”
“烬尧，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只希望在我死前能看到你和仔仔幸福。”
不等陈烬尧宽慰，陈老爷子一把将门推开：
“赶紧滚过去吃饭！”
屋内，陈杳安安静静地嚼着虾仁。
她难得好食欲，连饭都比平日盛得多了些。
“哎哟仔仔，怎么把我刚给你盛到碗里的虾肉又拨出去了一些？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小叔他不饿。”
陈烬尧杵在凳子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什么呀爷爷，您拿我当小猪喂呢，我吃不了这些。”
“再说啦，我还想留点肚子在饭后吃一块豆糕呢。”
陈杳放下筷子，将菜盘往陈烬尧的方向推。
“小叔，快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