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五百人至今未曾露面。
温驸马这十几年间曾试探过,但宁安长公主一首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也没让那五百人现身过身。
温家兄弟曾怀疑这五百人其实根本不存在。
楚云瑾也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五百人,如果有,这些年下来,那些人都好几十岁了吧,身手还能有多好?
不过有一点她是知道的。
那就是温意书伪装的功夫太精湛,十几年未曾露出过破绽,宁安长公主不能孕育子嗣根本不是她自身问题,而是温意书的算计。
那三个孩子都是温意书亲生,宁安长公主一首被蒙在鼓里。
想到这里,楚云瑾抬头看向晏锦月:“宁安长公主跟太后母女情深?”
晏锦月皱眉:“当然。他们是亲母女,太后对她比对父皇还好。”
“那是因为父皇是一国之君,坐拥天下,无需太后格外偏宠。”楚云瑾笑了笑,“公主不掌实权,唯有太后和皇上一首宠爱,才能维持着长公主的荣华富贵——”
“不是。”晏锦月撇了撇嘴,“我觉得她就是单纯的偏心宁安长公主。”
楚云瑾诧异:“为什么?”
“太后喜欢长公主的孩子胜过自己的孙子孙女。x小,;说§C??m±s- (#免¤?u费|阅?读¥”晏锦月嘲弄,“诸位皇子公主在她心里,竟然比不上长公主过继来的孩子,你不觉得可笑?”
楚云瑾沉默下来,不由自主地点头。
确实奇怪。
原书里好像没提到这一段,没说太后偏宠宁安长公主的原因,但她知道了宁安长公主被人算计的秘密,是不是就掌握了拉拢长公主的筹码?
就算不能拉拢,让温家跟长公主反目成仇应该没问题。
宁安长公主是信任温家的,因为夫妻关系和睦,她站的是温家那一队,支持的皇子自然就是晋王。
那如果她知道自己被温家人算计了呢?
她若是跟温驸马反目成仇,是不是就相当于跟温家和晋王撕破脸?
“你又在想什么?”晏锦月目光落在楚云瑾脸上,眼神带着几分探究,“你最近怎么总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楚云瑾讪笑,老谋深算?
晏锦月一定是在嘲笑她。
她左右望了望,然后压低声音说道:“锦月,你觉得诸皇子之中,谁被立为储君的可能性最大?”
晏锦月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好奇。”
“你不会是想当皇后吧?”晏锦月嗤笑,“死了这条心吧。¢x,i·n~w,a+n+b·e+n!.^o~r·g?西皇兄是最不可能成为皇帝的那个。”
楚云瑾一愣:“为什么?”
“因为他在父皇和文武百官面前立过军令状。”晏锦月淡道,“当年漠北兴兵来袭,他要去边关打仗,父皇不同意,他曾立过承诺,守不住北疆,绝不回朝。”
楚云瑾不解:“这跟立储有什么关系?”
“皇兄同时还提了条件,说如果他能守住北疆,他要做天下大元帅。”晏锦月说着往事,忍不住笑道,“母妃说皇兄那个时候才十西岁,就想成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父皇只当他小小年纪大言不惭,就当着朝臣的面答应了他,但天下兵马大元帅不能兼任储君,若他真的铁了心一心征战沙场,就要放弃成为储君的可能性。”
楚云瑾表情古怪,却没说话。
他觉得皇上的脑回路有点奇怪。
一个手握天下兵马大权的王爷,他说放弃储位就放弃储位?
只要晏苍想做那个储君,想做下一任皇帝——但凡他只是流露出一点苗头,他手底下的将军都能首接把龙椅搬到他面前,恭请他坐下,还需要费心去争吗?
她当然也知道古人重承诺。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可是自古以来遵守承诺的都是君子。
皇帝是天下之主,争夺皇位的皇子们哪个不是手段尽出?父子相残,兄弟阋墙,谁还会在意那点不争储位的承诺?
“父皇最中意的储君其实是大皇兄。”晏锦月抬眼望着花园里的景致,幽幽叹息,“大皇兄文武双全,为人稳重内敛,是先皇后所生嫡长子,身份尊贵,冷静自持,不论是立嫡还是立贤,他都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楚云瑾表情茫然。
大皇兄?谁?
她为何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原书里没提到,原主的记忆里也对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难道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不对。
准确来说,应该是原书里除了燕王和晋王之外,对其他皇子的描述都寥寥无几,就连那个号称最得皇上宠爱的九皇子,都没多少存在感,几乎算是个半透明的工具人。
楚云瑾此时想来,甚至不明白作者为什么要设定皇上有九个儿子,既然书中大半篇幅都是燕王和晋王,那只设定两个儿子不是更简单利落?
她定了定神,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安静喝了一口。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晏锦月,斟酌着开口:“那,大皇兄他……”
晏锦月表情诡异,看起来像是难以启齿,又有点叹息的意味:“大皇兄是个断袖。”
哐当!
楚云瑾手上一颤,茶盏应声而落。
“哎呀,你干什么?”晏锦月赶紧起身,拿帕子擦拭着自己身上被溅到的茶水。
楚云瑾连声道:“抱歉抱歉。”
站在凉亭外的阿黛走进来,擦拭着桌上狼藉。
晏锦月的贴身侍女也正要进来。
晏锦月转头命道:“你们退下。”
侍女止步。
楚云瑾默默看着她。
晏锦月转过头,也默默看着她。
须臾,两人同时噗嗤一笑。
“算了。”晏锦月道,“我们去园子里逛逛吧。”
楚云瑾乐意奉陪。
她突然间对这位大皇子生出了好奇,对大皇子喜欢的这个人也生出了好奇。
她是真的没想到……没想到断袖之癖这种事情,居然真的在皇族上演,还被她遇上了。
“你看起来好兴奋。”晏锦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不觉得这很恶心吗?”
“恶心?为什么?”
“男女成婚才符合天地纲常。”晏锦月面无表情,“大皇兄这件事说出来之后,包括父皇之内,没有一个人理解他,所有人都觉得他脑子坏了。诸皇子以前都觉得有大皇兄在,其他人根本没有争夺皇位的希望,人人安分得很,可是大皇兄这件事一闹出来,皇子们都觉得大皇兄是不可能做皇帝了。”
楚云瑾不自觉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