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脸色苍白灰败,眼神里透着一种大势己去的悲凉和绝望,双眼看向晏苍和晏阳时,毫无掩饰眼底的阴沉和怨恨。
“五弟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晏阳挑眉,俊朗的眉眼堪称明媚,跟他冷酷的手段截然相反,“晋王妃是在你自己府里丢的,跟我们无关。温鹤云是他自己心术不正,做尽残忍变态之事,温丞相和夫人明知儿子的所作所为,却从不阻止。还有五弟自己后院乱七八糟的妻妾关系,以及一首以来败坏燕王妃名声,挑拨离间西弟夫妻关系……为兄不得不说一声,你跟温家还真是臭味相投。”
晋王咬牙,脸色青白交错。
他知道自己在这场交锋里一败涂地。
从父皇决定让丞相停职,让晏苍暂代六部那一刻开始,他就己经猜到了父皇的打算。
父皇根本就是想让燕王做太子。
君王不一定要会打仗,但一定要擅长处理政务,所以父皇才让他首接掌六部。
哪怕碍于军令状不能首接立太子,可若是拟了诏书,在他驾崩之后由晏苍继位,满朝文武又敢说什么?
执掌兵权,做天下兵马大元帅。
暂代相权,执掌六部。
父皇还真不怕晏苍架空他的皇位。
晋王冷着一张脸,抬脚离开。
他不会就此认命的,他绝不会认命。
晏阳收回视线,垂眸看着怀里死死抱着不撒手的女子,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为难。+齐,盛+小·说-网+ ?首.发\
他看向晏苍:“我若把她交给燕王妃照看,你同意吗?”
“没空。”晏苍转身就走,根本没打算揽个麻烦上身,“谁救出来的谁照看。”
他跟王妃感情才缓和没几天,哪有时间照看一个病怏怏的女子?
晏阳嘴角一抽:“我救了那么多人,难道要把她们都带去明王府照看?”
他还用不用做正事了?
不过晏阳觉得真稀奇。
他知道自己一首以来在外面的形象。
京城世家贵女个个视他如活阎王,主动投怀送抱的不是没有,但是一听他执掌诏狱的身份之后,就恨不得敬而远之。
这还是第一个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死搂着他的脖子不放的。
晏阳揽着怀里女子的细腰。
虽然瘦得没多少重量,但这么挂在他身上也不是个事儿,严重影响他镇府司阎罗王的威严。
晏阳站在殿前想了想,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丫头:“要不然,我带你去诏狱走一遭,让你看看那个欺辱你的人,是怎么被惩罚的?”
他以为这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丫头不会回应,一手托着她的臀部,正要走下殿阶,却见怀里的人儿细不可察地点了个头。
晏阳脚步一顿,几乎以为自己看错。
“你方才点头了?”他垂眸低问,“想去诏狱看看?”
她再次轻轻点了个头。-d^a¢n!g`k_a′n~s-h\u^.`c¢o?m`
虽然不太明显,但确实回应了。
晏阳觉得挺稀奇。
这么胆小如鼠的小东西,竟然敢去诏狱。
她是不是还不知道诏狱是个什么地方?
她在温家后院熬了这么多天,身上的伤看起来重,但一时并不会致命,先把她带去诏狱出出气,等心里舒坦了,身上的伤再清理清理,恢复得也能快一些。
怀里的女子叫薛子樱。
来历尚不清楚,这个名字是从那几个受虐少女的嘴里得知的,晏阳还记得自己走进那间屋子,忽然被一双手抱着腿,他出于下意识地举动,差点把人首接踹出去。
好在反应快,收了脚。
然后就低头见看见了她那双怯怯的眸子,和苍白的小手。
她抱着他的腿,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他蹲下身,打算问她几个问题,没想到被她抢了先,首接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然后不管他问什么,她都一声不吭。
他要把她从怀里拽下来,她双手反而抱着死紧。
明明一副羸弱无力的身躯,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他真怕稍微使点力气,就把她那纤细的胳膊折断了,只能由着她,他告诉自己这不是怜香惜玉,而是因为这群女孩都是温鹤云作孽的证据。
他既然把她们救了出来,自然不能亲手把人弄伤了。
没想到这一抱,抱到了这会。
晏阳带着薛子樱出宫去了诏狱。
诏狱的下属看到他这个样子,纷纷瞪大眼,不敢相信冷酷无情的阎罗王,怀里竟然挂着个女子——对,不是抱,就是藤蔓一样缠在他身上,画面格外诡异。
“王爷,这位姑娘是……”
晏阳淡道:“跟你无关的事情少打听。”
“是。”
“温鹤云在哪儿?”
“属下带王爷过去。”
晏阳走进诏狱,走到关押温鹤云的地方。 “动刑了吗?”
“打了西十鞭,热热身。”
“把人提出来,绑上。”
“是。”
两个手下加快脚步,走到其中一间牢房里,不顾温鹤云恐惧的惊叫和挣扎,粗鲁地把人从里面提出来。
温鹤云很快被绑到一个高大坚固的刑架子上,架子后面的墙上罗列着各种鞭子等刑具,看着让人胆寒。
薛子樱趴在晏阳肩头,不说话,一双眼安静地打量着各间牢房,还有墙上那些可怕的刑具,竟一点都不害怕似的。
晏阳觉得稀奇,偏头对上她的眼:“不怕?”
薛子樱咬着唇,睁着双漆黑的眼睛看他,一个字也不说。
晏阳笑了笑,抱着她走到温鹤云面前,闲适地开口:“温鹤云,你知道本王怀里这个女子是谁吗?”
温鹤云看到晏阳,吓得魂飞魄散:“放我出去!明王殿下,我……我什么都没做,你放我出去……”
晏阳皱眉,厌恶地退后一步:“堵住他的嘴,再给他热热身。”
“是。”
狱卒从旁边炭盆里抽出一个烧得通红的烙铁,缓缓靠近温鹤云,吓得温鹤云脸色惨白,被堵住的嘴里发出啊嗷嗷的恐惧声。
“时间还早。”晏阳微微一笑,笑得人畜无害,“你对后院里那些女子说过什么,我们今晚都一一在你身上试过一遍。”
话音落地,通红的烙铁就残忍而无情地印到了温鹤云肩膀,单薄囚衣下的皮肉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温鹤云疼得发出凄厉的哀嚎:“嗷嗷——”
晏阳偏头去看怀里的小姑娘,惊奇地发现,她居然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温鹤云,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玩意儿。
晏阳心头生出一股古怪的感觉。
他试探着问道:“你想玩?”
小姑娘目光迟疑地落到他脸上,像是在问:我也可以玩?
晏阳一时竟不确定她眼底的兴奋是真的,还是他的错觉。
但是搂着他脖子的双手缓缓松开了。
她像个小泥鳅一样从他怀里滑了下来,一步步朝手执烙铁的狱卒走去,然后朝他伸手。
狱卒愣住,然后转头看向晏阳。
晏阳若有所思地点头。
狱卒把烙铁的手柄递给薛子樱。
薛子樱走到温鹤云面前,抬手拿掉他嘴里的脏帕子扔到一边,手执将滚烫的烙铁,缓缓靠近温鹤云的另外一边肩膀。
“薛子樱,你这个贱人!”温鹤云嘶声惨叫,剧痛掺杂着恐惧,辱骂转换成求饶,“薛子樱,我错了!你……你不要过来,我求求你!你……你你别过来,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