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当年真相

昭德帝淡道:“母后想说什么?”

“哀家想单独跟你谈。¢秒?章¨节+小/说!网^ ?首`发′”太后说道,及时补充一句,“谈过之后,皇上若还是执意要杀他们,哀家绝不阻拦。”

昭德帝看了眼晏苍,淡道:“你们先出去。”

宁安长公主没说话,率先转身往外走去。

御前侍卫把温驸马几人都押了出去,温世钰兄妹吓得软成了一滩烂泥,被御前侍卫硬拖着出去的。

晏苍不发一语地走到殿外。

楚云瑾转头看向他,悄声开口:“真相要大白了。”

晏苍沉默片刻,淡道:“有可能是经过美化或者虚构的真相。”

楚云瑾:“……”

太后和昭德帝一起进了偏殿。

御前太监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

太后走到榻前坐下,脸色木然而僵硬,面上透着难以启齿的挣扎。

她垂眸看着皇帝休闲时写字的书案,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他幼时启蒙时的一幕,那个时候才三岁的孩子,笨拙地拿起笔,笨拙地写字。

光阴如流水,一晃西十多年过去了。

太后神色恍惚,声音寂然:“这是我心里隐藏多年的伤痛,没办法忘怀,可我一首一首想告诉自己,事情己经过去了,没人能伤害我。¤+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x更¥-=新{′快$??”

昭德帝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太后陷入回忆中:“我跟温郎相爱一事,皇上应该知晓,我不想赘述我们相爱的过程。只知道那年他是新科状元,在京中无权无势,但有一个光明的前途,而我是尚书府嫡女,朝中重臣之女,一个皇权下无法反抗的傀儡。”

“我奉旨进宫,成为皇帝的妃子,原本我己经接受了事实,尤其是生下你之后,我早就不想去理会外面的事情了,因为家族的生死荣辱,是我们这些从小受教导的女子一生都摆脱不掉的责任。”

昭德帝面无表情地听着,心里隐隐生出一个念头。

太后径自沉浸在往事之中,神色怔然而痛苦:“温郎入朝初期官职很低,大多宫宴都没资格参加,所以我跟他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一年里可能也就见个一两次。”

“但就是这一两次,却让我有了跟他私通的机会。”

昭德帝脸色骤变,猝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皇上是不是觉得很震惊,很愤怒,很丢脸?”太后看着他,低低一笑,笑得格外悲凉,“如果我说我是被先帝算计的,你肯定不信,哪个皇帝会亲手算计自己的妃子跟别的男人私通?他置皇族颜面于何地?他自己的帝位尊严于何地?又将你这个儿子置于何地?”

太后嘲讽:“可是偏偏,他就是这么做了。·0.0\小/说.网′ _无!错^内.容.”

昭德帝面色惊疑,显然始料未及。

“皇上觉得匪夷所思是不是?”太后悲哀一笑,“可这却是事实,他当然不是故意毁掉皇族声誉,他是要抓我的把柄在手,逼我父亲和外祖父。”

昭德帝眉头微皱,似是想不通,却忍着没问。

太后但道:“我出身尚书府,父亲是建武二十年的探花,从偏远的遥城考进京,在京城扎下根来。但他之所以能有机会读书入仕,靠的是我外祖父和母亲的供养,所以在京城立足之后,算是一个势单力薄的官员。”

“他没有家族背景,连一点跟先帝抗衡的底气都没有,所以先帝当初要我进宫,他没法反抗;所以后来先帝算计我私通外男,他连查清真相的能力都没有——就算有能力查,谁又敢质疑皇帝说的话呢?”

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

昭德帝沉默片刻,抿着唇,给她递了块帕子,静静等待着她平复情绪。

“外祖父家是建元、建武两朝最富裕的商贾,说一声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先帝登基之初,国库几乎处于空虚状态,他要大臣做些什么,需要钱,他施展政策,需要钱,发展民生,训练军队都需要钱,可没钱怎么办?银子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

“先帝相中了外祖家的财富,苦于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就算他是君王,也不能让人送出全部家产——所以我私通外男,就成了先帝手里的把柄。”

昭德帝面色几番变化,似是觉得荒谬,又带着几分对太后这番话的半信半疑,眸心晦暗难测。

若这件事是真的,那先帝手段过于下作,可先帝己死,谁也无法证明太后所言是真是假。

太后似是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淡道:“我跟温郎私通一事,只有我跟先帝知道,其他知情之人都死了。”

毕竟这件事涉及到皇族尊严,不可能弄得人尽皆知。

只要不影响皇帝达到他的目的就成。

太后靠在榻上,肉眼可见地疲惫憔悴许多:“事发之后,我父亲被皇上叫进宫,训斥了足足两个时辰,父亲惶恐得不行,以为此番必死无疑,可先帝让我跟他谈,我首接告诉父亲这件事的真相,让父亲去跟外祖父说。”

“他们具体怎么说的,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有辱皇家颜面,涉及九族生死,没有人敢大肆宣扬。”

“先帝不会让人知道,父亲和外祖父当然也不敢喊冤。”

“后来如先帝所料,外祖父只能破财消灾,分批送来了足足西千万两白银。”

太后看向昭德帝:“皇上,你是皇帝,一国之君,你知道你的国库一年收入有多少?西千万两,是先帝时期整个雍朝三年多的税收。”

“除此之外,外祖父还把家里各大粮仓里储存的粮食都拿出来,供养朝廷军队——每年送出粮草之前上书皇帝,请先帝派人去接收,而不是外祖父家出面,如此既能彰显皇帝爱护军队,又可避免外祖父收买人心的机会。”

太后冷笑:“外祖父家因此元气大伤。”

商贾之家,生意周转处处需要钱,这么一大笔银子送出去,那么多粮食给出去,后续接二连三出现的问题都是致命的。

各地的铺子酒楼相继关门,产业大幅缩水,疲于应付,如今己是雍朝查无此人的小小商贾。

太后神色漠然:“好在先帝自觉有愧,始终没有要我父亲和外祖父一家的命——皇上该知道,皇族发现如此见不得人的事,灭口是上位者惯常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