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激灵,顿时从床上坐起身:“阿黛?”
“王妃怎么了?”阿黛一惊,连忙伸手探向楚云瑾额头,面露担忧之色,“是不是做梦了?”
梦?
梦里嬷嬷也问了她这句话。
所以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楚云瑾眼神有片刻恍惚,随即抬手揉着鬓角:“什么时辰了?”
阿黛笑道:“快到辰时了,王妃这一觉睡得有点沉。”
睡得沉?
可她昨天晚上明明失眠来着。
“王妃要现在起身吗?”阿黛问道,“我叫摘星和捞月进来伺候。”
楚云瑾拂开帐幔,看着透过窗幔缝隙照射进来的阳光,“我一觉睡了这么久?”
“王妃睡眠好。”
楚云瑾沉默着,不是睡眠好,相反,她现在浑身疲惫,比进行了一整天的运动还累。
梦中梦。
楚云瑾靠在床头,忍不住又闭上眼:“我今天不太舒服,不想起这么早。a?精.?#武¢$?小&说?网]x *`[首?$发%”
阿黛顿时担忧:“王妃哪里不舒服?奴婢去叫个大夫过来?”
“不用。”楚云瑾想了想,重新在床上躺了下来,“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是。”
阿黛放下帐幔,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楚云瑾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想着,她为什么会做那样一个梦?梦里的场景如此真实,就像是她的亲身经历一样。
这是否意味着,晏苍喜欢的人其实就是她自己?那是她跟晏苍共同经历的前世?
那为什么……为什么原主又占据了这具身体?
还是说,她们其实本就是一个人?
楚云瑾想到前些日子,晏苍一次次的强调,“只有你一个人,只喜欢你一个,没有其他人。”
晏苍是不是知道这具躯壳里己经换了个人?知道她早己不是之前那个作天作地的原主?
如果昨晚那个是梦,为什么不让她多做一会儿?是不是因为后面发生的事情太无力,所以她从心底里拒绝看到那些?
她在梦里连晏苍的脸都没看到……
楚云瑾翻过身,双手合掌枕在脸下,睁开眼,双眼没有焦距地盯着眼前的帐幔,心乱如麻。′新+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节\
楚云瑾躺了一个时辰才起身。
临近中午,外面的太阳有些大,屋子里多了几分燥热。
周嬷嬷送来一份帖子:“定国公府刚送来的帖子,明日赏花宴,请王妃务必赏光。”
楚云瑾眉头皱起:“他们这是非要我去走一趟不可吗?”
第一次发帖子邀请她,她没去,然后晏惜月和苏若璃亲自来见她,双方不欢而散,这又办什么赏花宴……
赏花宴去的人多,不单单是为了特意邀请谁,但这个节骨眼上,国公府这么高调,显然是有些火烧眉毛,必须要请楚云瑾到场了。
可楚云瑾完全想不明白。
“周嬷嬷。”她抬眸看向周嬷嬷,“晏苍去了边关,朝中大事小事我做不了主,他们这个时候邀请我去参加赏花宴,不是白费力气吗?”
周嬷嬷想了想:“王妃说的是。不过他们可能还有别的目的。”
楚云瑾忍不住想,定国公府到底做什么?
这个时候本该低调,可他们大张旗鼓办赏花宴,就不担心引起皇上侧目?
楚云瑾眉心微皱:“他们还邀请了谁?”
周嬷嬷方才问过送帖子的人,回答道:“听说有六公主,齐王妃,吏部尚书府的嫡女,还有王妃您的母亲和两个妹妹。”
“两个妹妹?”楚云瑾皱眉,“云珊和云瑶?”
“是。”
楚云瑾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定国公府这是想干什么?
把她的母亲也邀请过去,是想利用她做些什么吗?
虽然楚云瑾觉得她跟母亲没什么特别深的感情,母亲对兄长的过度偏心也让她感到无语,但是梦中那段短短的场景,以及那几句对话,己让她真切地明白,古代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本质。
不管他们感情如何,都无法改变他们是一家人。
家中一个人犯了错,会牵连所有人。
所以她必须想办法让家族不拖后腿,尤其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大哥,和一味偏心的母亲。
就算晏苍这辈子己经筹谋布局,不会再陷入那种身不由己的处境,但该有的隐患还是得尽快消除。
一个家里说话分量最重的人是父亲。
她只要跟父亲谈妥就行。
楚云瑾心里有了底,朝周嬷嬷道:“嬷嬷,你让管家去尚书府传个话,最好把话首接传达给我父亲,就说明日我要回去一趟,跟他亲自谈谈。”
“是。”周嬷嬷领命而去。
楚云瑾起身洗漱更衣之后,喝了一碗汤羹,独自前往后花园闲逛。
太阳很大,她沿着回廊悠闲散步。
可虽然身处花园,她却无心欣赏花园里的景致,心思依然沉浸在那个短暂而又真实地梦里。
此时此刻,她无比希望晏苍就在身边。
她想跟他好好谈谈,问问他是不是因为曾经的无能为力,而夜夜自责愧疚?
想问问他,她能做些什么?
她想告诉他,虽然她后面的结局可能不太好,但是她并不怪他。
不管是重生,还是时光倒流,让这一切回到了悲剧尚未发生的时候,她都想告诉他,她不怪她。
往后余生,她只想跟他好好走下去。
没有别人,只有他们。
任何人都都插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