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晏苍己经下朝,正在凤仪宫跟楚云瑾一起用膳。
两人抵达凤仪宫,宫人通报之后,才走进宫门,抵达正殿,恭恭敬敬行礼请安。
“免礼了。”楚云瑾笑着,见面人把事先准备好的赏赐拿了过来,“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她给俩人准备的礼物是一套鸳鸯玉佩,玉质极佳,通体莹润。
若是放到现代,无疑是一对价值连城的古董玉佩。
薛子樱低眉敛目,规规矩矩道了谢。
楚云瑾道:“坐下来用膳吧。”
新婚之后要早起进宫请安,先是去见太后,再来见皇上皇后,这一路行来,肚子应该饿得咕咕叫了。
楚云瑾吩咐:“阿黛,给他们家两副碗筷。”
薛子樱谢恩。
晏阳转头看见外殿的书案上,摆着几摞堆成小山似的奏折,不由挑眉:“皇上以后处理政务都在这里?”
晏苍瞥他一眼:“你若觉得不妥,可以把折子搬去明王府。”
薛子樱脸色微变:“不——”
“搬去明王府干什么?”晏阳眉梢微挑,“父皇在位时,我都没想过要做这个,这新帝登基,想给我安一个谋反篡位的罪名?”
薛子樱扯了扯他的袖子:“夫君不可如此跟皇上说话。\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明王转头看她。
薛子樱小声道:“这是大不敬。”
晏阳:“……”
好吧,确实是大不敬。
晏阳躬身行礼:“臣言语不敬,请皇上恕罪。”
晏苍:“……”
楚云瑾:“……”
晏苍眉眼矜贵沉稳,面上不见喜怒。
晏阳和薛子樱坐下吃饭,简单吃了几口,就识趣地拉着薛子樱告退了。
“明王一生桀骜,没想到娶妻之后,倒成了妻管严。”楚云瑾失笑。
晏苍淡道:“每个人都会有软肋。”
楚云瑾眉眼微动,没说话,而是转头打量着这座奢华的凤仪宫。
搬进这里第一晚,她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心头怔然,又有股说不出来的酸痛隐隐生出。£秒:#章^节\′?小?说¤xt网ˉ \?无u?·错=内¤<容e}?
晚间就寝时,老有一种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感觉。
她一度觉得她又要陷入梦魇之中。
可男子坚硬温暖的胸膛给了她一点安心,半梦半醒之间,她看到了晏苍心疼的眸子,抬手轻抚着他的脸,然后迷迷糊糊又睡去。
早上起来想问点什么,晏苍却己经去上早朝了,即位之后,他比以前更忙碌。
批阅奏折的两个时辰,反而是他们一天之内能相聚的最多时光。
“在想什么?”晏苍给她夹了菜,随口问道。
“感觉自己跟做梦一样。”楚云瑾笑了笑,“一切都跟做梦似的。”
晏苍不知是受她感染,还是因为前世今生的经历所致,竟缓缓点头:“许人生本就是一场梦。”
有的人梦短些,活到几岁十几岁,只当是来这里体验一场并不愉快的经历,有的人梦长些,活到西五十,六七十,甚至长命百岁。
但终归还是离开这里的。
楚云瑾心里生出些惆怅。
是啊,不管多伟大的人,或者多穷凶极恶之人,哪怕是千古一帝,最终都会离开这个世界,任往日功绩罪孽记载于史书,供后人评论。
而古代女子除了一小部分活得好一些的,其他人大多是时代的悲剧,她们死后连记载都不会有,渺小得跟尘埃一样。
……
登基大典定在八月十六。
内廷和礼部己经抓紧时间筹备,龙袍和凤袍正在赶制之中。
其实历代登基大典都是皇帝一个人的荣耀。
没有人有资格陪在他身边——除非帝王年幼,才会有太后领着登上那最尊贵的御座。
而晏苍显然是不需要的。
但他也没打算一个人独自走过那至尊至贵的帝王路。
当礼部听到皇帝提出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合并时,礼部尚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这万万不可呀!这不合规矩……”
礼部其他官员跟着跪下:“皇上,登基大典是登基大典,封后大典是封后大典,不可混为一谈啊!”
“这是旨意。”晏苍语气平静,“朕不是跟你们商议。”
大臣们显然不愿意破坏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皇权独尊,请皇上三思!”
消息传到凤仪宫,太监跌跌撞撞跪下:“皇后娘娘,皇上和大臣们吵起来了!”
楚云瑾一惊:“吵起来了?”
大臣们居然敢跟晏苍吵架?
“皇上命令礼部,说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合并,礼部官员都说不合规矩,跪在重华宫求皇上收回旨意,皇上不予理会,这会儿正僵持着呢。”
楚云瑾哦了一声,重新坐了下来。
大惊小怪。
她还真以为大臣们敢跟晏苍吵架呢。
传话的太监小心翼翼抬头:“皇后娘娘不去劝劝吗?”
楚云瑾半躺在凤榻上,轻轻抚着自己的腹部:“皇上要做的事情,我只会支持,不会劝阻。”
就算要劝,她也只会私底下劝。
她不能让大臣们觉得她能改变皇上的决定。
楚云瑾轻轻闭眼。
何况她知道晏苍是在对以前的事情做出补偿,他想弥补她曾经所受的委屈,也补偿他自己前世的无能为力。
她不会在这个时候扯他的后腿,只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深明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