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那一点粘稠如沥青、浓缩着石宇峰一生罪孽污秽的烙印光点,被腰间令牌最后的狂暴吸力从手环深处撕裂、拉扯出来,缓慢又绝望地坠向那个塌陷扭曲的血肉孔洞!光点所过之处,空气发出细微的、如同油星滴入火堆的滋啦声,空间泛开肉眼可见的波动涟漪。
令牌中心的饕餮兽影仿佛活了过来,猩红的兽目爆发出噬魂的贪婪红芒!那塌陷的漩涡骤然加速,内部涌动着浑浊不祥的、如同沸腾泥浆般的能量流,迫不及待地要将这最“美味”的残烬吞噬殆尽!
最后的剥夺!连烙印都要被嚼碎咽下!
石宇峰意识沉浮在冰与火的酷刑之海,连屈辱的力气都已榨干。那点被剥离的污秽光点,映在他扩散的瞳孔里,像是遥远彼岸的鬼火,映照着这条由白骨和野望铺就、终归于腐烂的绝路。腰间的塌陷像滚烫的烙铁灼烧着他最后的感知,皮肉下凸起的青黑“血管”纹路在污浊光芒的映照下,如同无数垂死扭动的毒蛇。他想扯动嘴角,嘲笑这无底洞的贪婪,却只尝到齿缝里更浓重的血腥铁锈味。
来了……那就……吃干净……一点……别……剩下……
就在那污秽光点即将没入塌陷漩涡的刹那——
轰!!!
不是爆炸!是比爆炸更沉重的、纯粹的碾压!
一块足有两米见方、被上方连环爆破撕裂、本就摇摇欲坠的混凝土顶板,在玛丹和苏明镜对峙产生的微妙气场动荡中,再也支撑不住!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裹挟着烟尘、碎石和被扯断的半截手腕粗钢筋,带着死亡呼啸,笔直地、蛮横地——
砸在了石宇峰身上!
不是头顶!不是胸口!
正正砸在石宇峰塌陷的腰腹之间、那块散发出狂暴吞噬气息的令牌所在区域!
砰——咔嚓!!
沉闷、巨大、带着骨肉彻底变形碎裂的恐怖声响!
石宇峰那副早已被令牌蚕食得脆弱的残躯,如同一个空心的泥塑玩偶,在这股沛然莫御的物理力量下,猛地向下一沉!腰部连同压在身下的那截混凝土废墟被硬生生砸得下陷了半尺!肉眼可见,他那塌陷的腰腹部位被巨力彻底挤压变形!令牌饕餮那贪婪的红芒被厚厚的混凝土板完全覆盖,如同被强行封进了一个冰冷的石棺里!
噗——!
石宇峰喉咙里压抑许久的血块和脏器碎片,像开了闸的破水泵,猛地从口鼻中狂喷而出!带着温热的腥气,溅在冰冷的混凝土碎块和他自己焦黑碳化的小臂上!他那双原本因剧痛而瞪大的眼睛,瞳孔猛地收缩到极限,随即又急速放大、涣散!生命体征如同被剪断的风筝线,瞬间滑向谷底!
而那点被拉扯到一半的污秽光点,被这狂暴的物理冲击波狠狠一撞!
滋啦!
瞬间被打散!炸裂成无数更加细碎、黯淡的黑色光屑!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腐烂孢子,朝着四面八方纷纷扬扬溅射出去!大部分被压下的混凝土板吞噬,少部分则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烟尘弥漫的空气中……
腰腹间令牌那毁天灭地的贪婪吸力,被这块沉重到极致的混凝土板死死压住,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毒蛇,剧烈地抖动挣扎了一下!一股不甘的、疯狂的意志波动穿透厚厚的混凝土板,如同地狱的低吼,在极小的范围内震荡!
但!那扭曲塌陷的空间波纹,却被强行“砸”平了!青黑凸起的“血管”纹路在强大的压力下骤然停滞蔓延!令牌引发的“归墟之涡”,被物理意义上粗暴地打断了!
这纯粹的、蛮横的物理砸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目标!” “快!” 玛丹身后的毒蝎士兵反应极快!领头者厉喝出声!两道白得刺眼的探照灯光柱如同被激怒的眼镜蛇,猛地收缩聚焦在石宇峰被压的地方!几个士兵立刻散开战术队形,在烟尘中猫着腰,枪口压低,保持着高度警戒冲向石宇峰的方向!他们要抢人!
苏明镜瞳孔同样骤缩!她在石宇峰吐血那一刻,手腕上那只在玛丹电磁干扰下光芒黯淡、却依旧顽强闪烁着几道核心刻度纹路的罪孽刻度手环,骤然跳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断开的链接波动传递过来!
那是石宇峰的生命体征骤降、核心烙印被意外打散的讯号!
几乎出于本能的直觉,苏明镜猛地踏前一步,冰冷的眸子里锐光一闪,对着手腕上的手环急促喝道:“报告!载体生命体征临界!烙印讯号消散风险高!请求……” 她的话在玛丹冰冷锐利的目光扫射下戛然而止,变成一种无声的僵持。她知道玛丹已经切断了稳定传输链路,但作为检察官,她必须在现场留下最后、最直接的观察记录。
玛丹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扫过那片被重物覆盖的废墟,看着那摊新鲜刺目的、还在冒着热气的血迹。她的手指依旧优雅地搭在腰间青铜蝎子腰带的搭扣上,但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端却微微收紧,用指甲无意识地、轻轻地刮蹭了一下蝎子尾部凸起的一枚青铜尖刺。这个细微的动作显示出她内心极细微的波澜。
“苏检察官,” 玛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命令口吻,“现场情况危险,请您和您的队员后撤到安全区域。我方医疗与回收小组即刻接管。” 她微微侧头,对着身旁的一个副官快速用y国语吩咐了几句。那副官立刻对后方做了一个手势。
废墟烟尘的边缘阴影里,之前被零激光余波碳化手臂、又被碎石砸中晕死过去的石宇峰亲信阿力(之前被认为已经死亡或失踪),被一个毒蝎士兵如同拖死狗般从碎石堆里拖了出来。阿力半边脸血肉模糊,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那只被灼烧断的腿残肢被简单用能量凝胶封住。两个戴着防毒面具、装备特殊隔离装置的士兵立刻上前,麻利地将一副闪烁着微弱绿光的能量束缚带扣在阿力手腕和脚踝上,如同处理一件危险实验品。
苏明镜看到了阿力被拖拽处理的过程,看到了玛丹不容置疑的态度,也清晰地感觉到了手腕上手环与石宇峰的链接正在飞速衰减、变得时断时续!如同风中残烛。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废墟尘埃冰冷的空气刺入肺部。她最后看了一眼那块沉重的、压住石宇峰腰部以下大部分的混凝土板,以及那摊在废墟缝隙里格外刺眼的深红血浆。那双澄澈的眼眸里,属于检察官的冰冷判决似乎穿透了眼前的混乱。
“好。” 苏明镜没有任何废话,吐出一个字,干脆利落地转身,对着身后惊疑不定的队员低喝,“收队!按照c方案撤离!记录仪全程开启!保留现场监控残留信号!”
她走得极其果断,米白色的身影在探照灯光柱边缘一闪,便迅速退入撤离队员的环形掩护中。手腕上的青铜手环,那几道代表石宇峰的核心烙印刻痕,在她转身的瞬间,如同燃烧殆尽的炭火,彻底、无声地——熄灭了。只剩下代表其它兄弟和案件的复杂纹路还在微闪。这一部分数据的稳定传输,在玛丹的干扰完全覆盖前,已经完成。
几个毒蝎士兵已经冲到石宇峰被砸压的位置。
沉重的混凝土板被几个士兵合力用液压杆和吸附装置缓缓撬开一丝缝隙,浓烈的血腥味混着尘土气息扑面而来。
石宇峰的状况惨不忍睹。腰部以下几乎被砸成一摊模糊的血肉泥泞,骨骼碎裂刺穿了皮肉,惨白色的骨茬混合在暗红粘稠的血浆里触目惊心。他腰部往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腰腹处被令牌侵蚀塌陷的部位虽然暂时被混凝土板物理“压制”着,但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失去生机的死灰白色,如同覆盖了一层冰霜。那些凸起的青黑色“血管”纹路诡异地僵滞在那里,像爬满了腐朽尸身的剧毒藤蔓。
他脸上糊满了自己喷出的血和黑灰,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只有口鼻处偶尔因为肺部残留气体的挤压,会溢出一小团带血的泡沫。那双曾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灰暗无光,瞳孔放大失焦,茫然地对着上方不断坠下尘土的残破穹顶,没有任何情绪色彩。生命气息微弱到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断绝。
“目标确认!深度昏迷!生命体征极危!辐射值超标!” 一个士兵用仪器快速扫描后,对着通讯器急促报告,随即拿出一个冰冷的针剂,“注射强效生命维持剂和神经元阻断剂!准备负压隔离担架!快!抬走!” 针剂猛地扎进石宇峰的颈部静脉,推入冰冷的液体。另外几个士兵迅速用便携式切割工具小心翼翼地清理开压着他破碎下肢的碎石,动作粗暴而专业,没有一丝多余的怜悯。
在剧烈的移动切割和药物刺激下,石宇峰被搬上担架、罩上黑色隔离罩的瞬间,他那双失焦的灰色瞳孔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周围士兵的呼喝声、液压杆的滋滋声、切割器的尖锐噪音……全都变得遥远模糊,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磨砂玻璃。
他视野的尽头,那片不断掉落灰尘的、被上方城市灯光微微映亮一线鱼肚白的残破穹顶缝隙里……
画面突然闪了一下!
不再是残垣断壁。
是一盏老旧、光线昏黄的……吊着的白炽灯灯泡?
灯泡在轻轻地、无声地摇摆……晃动的光影在斑驳脱落的墙皮上投下变幻的诡异影子……
空气里……好像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劣质煤油味……还有一种……被捂在被子里很久很久的……潮湿发霉的味道……
光线……光线又晃动了一下……
一个模糊的、佝偻的、穿着洗得发白旧布衫的女人侧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背对着他……肩膀在微弱地……抽动着……好像在哭?又好像只是冷……
这……是……哪里……?
石宇峰涣散的意识如同沉溺在冰水里的石头,没有力气去抓住这诡异闪回的碎片。那昏暗的光线和女人抽泣的背影带来的并非温暖,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比腰间的剧痛更寒冷彻骨的冰寒。这冰寒仿佛冻结了他的思绪,让他忘记了令牌,忘记了背叛,忘记了那些觊觎的目光……只剩下一种空茫的、沉重的、如同永夜般的麻木疲惫。
他搭在担架外的手指,被碎裂的骨头和焦黑伤口牵扯着,无意识地、极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
指尖似乎微微向内蜷缩,仿佛想攥住什么……又仿佛只是垂死的反射……
负压隔离罩冰冷的黑色材料隔绝了他最后一丝感知。担架被迅速抬上带有毒蝎徽记的特殊装甲运输车。引擎轰鸣,迅速驶离这片彻底沦为废墟的战场。
玛丹冷漠地看着运输车消失在残破通道的阴影里。她才缓缓松开一直无意识刮蹭着青铜蝎子尖刺的指尖,指腹上留下一道细微的白痕。她转身,目光掠过这死寂的、只有钢筋扭曲呻吟和尘埃缓缓飘落的巨大坟场,最终落在不远处碎裂台阶上那块被忽略的、残留着一抹冰蓝色晶状碎屑的地方(小女孩艾琳娜冰封的位置)。
“全面封锁这里。一寸一寸地筛。所有能量残留痕迹、生物样本、包括每一块沾血的石头……全部打包带走。” 玛丹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掌控力,对着副官下令,“特别是那个位置,” 她抬手指向冰蓝碎屑残留处,“相关样本,列为最高优先序列‘冰川’。” 她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又玩味的弧度,“那位外交官夫人……会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h港城郊,临海峭壁之巅——观海疗养中心。
最高安保等级vip病房。
灯光是恒定的柔白,永远维持在27度恒温,空气过滤系统发出极轻微的沙沙声,比呼吸还要安静。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墨蓝色的夜海,远远能看见城市边缘连绵的灯火。
病床上,石宇峰无知无觉地躺着。头部以下盖着雪白的被子。露出的颈部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松弛,布满了细密的老年纹路。他的头发被修剪得很短,显出大片的灰白。双颊微微凹陷下去,眼窝深陷,眼睑紧闭着,看不到那曾经锐利的眼神,只有两道深刻的法令纹在松弛皮肤上刻着无情的时间。他的嘴唇微张,嘴角依稀有干燥的皮屑。
各种精密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器环绕着他,屏幕上跳动着代表极其脆弱生命状态的绿色曲线和数字,氧气面罩覆盖着他的口鼻,发出有规律的、轻柔的嘶嘶声。
与废墟中的惨烈判若两人。但那种深入骨髓的枯槁感,更浓了。不是昏迷,更像是一种……彻底的“空洞”。
病房里并非只有冰冷的仪器。
一个女人静静地坐在靠窗的扶手椅里。暗紫色的真丝睡袍,勾勒出成熟却略显纤瘦的肩线。柔顺的黑发随意地挽起,露出天鹅般优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疲惫弧度的颈项。她的手指轻轻托着一杯袅袅冒着热气的咖啡,没有喝,只是用指尖感受着杯壁的温度。她的目光并没有完全聚焦在石宇峰身上,而是带着一丝遥远的迷离,静静地“看”着窗外墨蓝色的大海。海面上一点微弱的船灯闪烁,如同坠入深渊的孤星。
艾琳娜·索菲娅。那个他当年从码头垃圾堆里拖出来的混血女孩,如今是某位小国外交官的夫人。
她手腕上那串极细的铂金链,串着一颗小小的、仿佛泪滴形状的海蓝色宝石(与石宇峰少管所里捡到的、当年给她当信物的玻璃碎屑颜色极其相似),随着她手腕的轻微转动,反射着柔白灯光,跳跃出一点微弱却执着的蓝芒。像是幽深海底一丝不肯熄灭的磷火。
病房的感应门悄无声息地滑开,没有任何脚步声干扰这份死寂。
一身剪裁完美、价格不菲的藏蓝色手工西装,连每一根线条都透着精心打理的精明。保养得宜的手没有佩戴任何夸张的饰品,只在左腕戴着一块纯手工制造的铂金腕表,镜面擦得一尘不染,秒针走动精准无声。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额前一缕精心挑染的灰白色发丝,反而增添了几分经过岁月洗礼的儒雅气质。他脸上带着礼节性的、恰到好处的凝重,步态沉稳而不显老态。唯有那双被金丝眼镜框遮挡住的眼睛,在看向病床时,镜片后面掠过一丝极其精微的、如同扫描财产般的……锐利计算光芒?
石星野。他“精心”挑选、亲手扶植、如今却在“青铜资本”权力漩涡中试图反噬、将养父推入黄昏法庭的义子。
他身边紧跟着一位穿着白大褂、带着无框眼镜、眼神谦恭中带着精明的中年医生。医生手里捧着一个薄薄的、却闪烁着高端磨砂金属光泽的电子记录板。
“索菲娅夫人,” 石星野走到病床尾端停下,隔着一段恭敬的距离,对着艾琳娜微微欠身,声音低沉、带着公式化的关切,“夜深了,您身体要紧。这里有专业团队24小时监护,父亲他……需要绝对的静养。”
艾琳娜的视线依旧“落”在海面的星光上,没有回头。她只是将咖啡杯缓缓放到旁边的小圆几上,瓷杯与大理石的接触发出轻微的一声脆响。她没有看石星野,也没有看医生,更没有看那些仪器。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拂过睡袍领口那个小小的、用铂金托镶嵌的海蓝色泪滴吊坠。
石星野没有在意这无声的静默。他转向医生,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徐主任,再详细汇报一下。父亲的核心体征数据?脑部扫描图谱?特别是……神智清醒的任何可能迹象?” 他刻意强调了“神智清醒”几个字,目光转向病床方向。
徐主任立刻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对着电子记录板恭敬地汇报:“星野总,石老目前生命体征非常微弱但相对稳定,属于深度昏迷状态。脑部多模态扫描显示,额叶及海马体区域出现大范围、不可逆的功能性萎缩和异常活动静默区,神经元连接强度指数断崖式下跌,符合最典型的……终末期阿尔兹海默症病理特征。” 他顿了一下,小心翼翼补充道,“从神经学角度判断,石老恢复自主意识……甚至恢复基本知觉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目前的维生措施,很大程度上是基于……家属的意愿。”
石星野听着汇报,目光落在石宇峰那张松弛、苍白、如同凝固面具般的脸上。他脸上的凝重更深了,金丝眼镜下的眼神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痛惜,还若有若无地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这声叹息仿佛在为一个时代的终结而发出。
但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甚至是石宇峰自己也没有丝毫感觉——
在那雪白的被子下,在他那只枯瘦的、布满褐色老年斑的右手,掌心深处……覆盖在他腰腹间那被令牌吞噬扭曲过的、死灰僵滞的皮肤区域……
一点极其微弱、微弱到所有仪器都无法捕捉、如同永恒寒冰之下一点星火的……冰冷、顽固、仿佛铭刻在骨头深处的青铜气息……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几乎静止的频率……微微……搏动了一下……
冰冷……坚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锈铁磨蚀的……血腥味……
病房里依旧静得令人窒息。
海面上的那点孤星般的船灯,在墨蓝色的波涛中,被一个巨大的浪头吞没。窗外彻底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沉重的黑暗。
病房角落里,靠近天花板的通风口百叶缝隙内,一点微尘般、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暗金色光屑无声地凝聚,幻化出一个由纯粹数据构成的、极其微小的、不断旋转收缩的青铜旋涡印记,其形态结构与黄昏法庭的法鼎核心纹路……隐隐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