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天气多热,周叙辞总会定时出现在操场旁边的树荫下。
他成为了军营里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凌霜和宋嘉是周叙辞的骨灰粉,她们总是在军训休息时间叽叽喳喳地讨论周叙辞。
她们说,周叙辞是高岭之花,是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温润节制,有教养有礼貌,但是有很强的边界感。
听说,他超难追。
追他的人能绕整个校园三圈,但谁也没得手。
许知栀夹在中间吃瓜,听得她们讨论时,偶尔眸光会不自禁地看向远处树荫下的周叙辞。
带着好奇的审视。
“知栀,你不也是南城的吗?”凌霜突然发现了华点。
许知栀点了点头,“是。”
“你也是南城一中的?”宋嘉的眼睛亮了!
许知栀继续点头,“是。”
凌霜差点发出爆鸣声,“那你和周叙辞之前就是校友啦?他是学霸,你也是学霸,你应该认识他吧?”
“不认识。”许知栀耸了耸肩,“我和他不同校区,我在第二校区,他比我大两届,在第一校区。”
虽然不同校区,但是考试排名都是联排。
许知栀和周叙辞曾经一起上过南城一中的光荣榜。
周叙辞是高三的年级第一。
许知栀是高一的年级第一。
他们曾在榜单上,相遇过。
但,他们确实素未谋面。*w.a,n_z\h?e,n¢g?s¨h-u/k′u\.!c′o?m~
教官的一声令下,终止了所有的讨论,许知栀喝了半瓶葡萄糖,便继续训练了。
*
“周叙辞!”
一道响亮的叫声从远处传过来。
方承快步跑过来,站在树荫下喘气,一边抬手抹额头的汗,一边问周叙辞,“这天气热得能蒸鸡蛋,人都要热融了,你怎么整天往这跑?”
实验室离运动场要走二十分钟!
“怎么滴,”方承不正经地调侃了一句,“难不成你看上了哪个美丽动人的小学妹了?”
坐在树荫下的周叙辞抬起头看向跑得一身热汗的方承,漫不经心地回,“是啊。”
方承呆滞了两秒,不屑地啧一声,“得了吧,咱们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
他们是关系很铁的室友。
方承白了一眼周叙辞,有点恨铁不成钢,“讲真,我宁愿相信铁树开花,不锈钢生锈,我明天中十亿彩票,我都不会相信你这寡王会突然开窍!”
周叙辞不反驳,嘴角微微一弯,低下头,专注的目光落回代码程序中,“找我什么事?”
“电竞社招新,我这做牛做马的社长,隆重地邀请你这位正牌副社长参加招新。”
“时间地点?”
“下周六下午两点半,首接线上pk赛,拼实力和技术。”
周叙辞将信息记录下来,“行。”
方承从背包里掏出一堆厚实的报名表塞到周叙辞的怀里,“一千多个人报名,百分之八十是冲你来的,你帮忙初筛吧。!j+j·w\x¨c¨.,i¨n^f-o.”
想当初,是方承申请创办电竞社的。
他软磨硬泡,磨了周叙辞整整一个星期,周叙辞才同意做副社长的。
有了周叙辞做门面,电竞社在短短两年之间变成了最火热的社团,没有之一!
周叙辞低头翻着报名表,突然动作一顿,慢慢地抽出其中一张报名表。
字迹清秀,笔力柔和。
许知栀的字,写得极好看。
右上角,还贴了一寸的证件照。
许知栀是偏软系的小甜妹,弯弯的柳叶眉,配上一双笑起来弯成小月牙的眼眸,眼底凝着灿灿的光。
她对着镜头笑。
笑起来时,嘴角会有甜甜的小梨涡。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方承见周叙辞愣住,凑过来看他手中的报名表,“这不是艺术学院的许知栀吗?”
周叙辞:“你认识?”
“不认识。”方承耸了耸肩,“我在校园论坛刷到过她。”
“哦?”
“听说她是沈煜的舔狗,各种舔,挺没底线的,反正论坛对她的评价不太好。”
周叙辞的脸色似乎被冻住了好几秒,低头垂眸,慢条斯理地将那一叠报名表放到背包里。
*
军训结束后,许知栀在校内的咖啡馆兼职,勤工俭学。
许知栀在忙着拉花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来一杯咖啡。”
是沈煜。
许知栀的动作一顿,有点机械了转身,走向收银台。
沈煜刚打完球,穿着一身红色的球衣,抱着篮球,姿态慵懒,浑身透着一股张扬的傲气,眯着眼瞅着许久不见的许知栀。
开学一个多月,除了前十天,许知栀就再也没去过体育学院。
沈煜从前觉得许知栀烦,虽然长得挺好看,但是顺从听话乖巧,没有一点个人意志,一点意思也没有。
他知道许知栀喜欢他,但他看不上许知栀,可他又享受被许知栀追捧跪舔的模样。
只是,沈煜想不明白,他爸怎么会瞎了眼看上许知栀!
许知栀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场景相遇,她面色如常,礼貌地开口,“请问冰要正常加吗?要几分糖?”
沈煜垂眸,睨着许知栀,神色有点不耐烦,“谁准你出来打工的?”
许知栀低下头,不吭声。
天生的自卑作祟,寄人篱下的她连和上位者对视,都不敢。
沈煜哧了一声,“抛头露面,丢死人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沈家养不了一个废物,让你吃不上饭,要沦落到现在的模样。”
许知栀抿了抿唇,鼓起了勇气,“我觉得自力更生,不丢人。”
她是沈家的养女,历经了十年寄人篱下的时光。
她原本也是在充满爱的家庭里成长的,只是后来经历了父母双亡,成为了孤女,才被沈家收养了。
“许知栀,你有什么资格反驳我?”沈煜瞬间变得傲慢了,“这么多年来,不是我家养着你,你早就……”
许知栀觉得难堪,开口打断,“请问,你的咖啡冰要正常加吗?要几分糖?”
沈煜看到咖啡厅里有人在小声讨论他们,他不想丢这个脸,继续傲慢地反问,“我的喜好,你不应该是最清楚吗?”
许知栀为了追他,把他的一切喜好都摸清楚了,不求回报地对他好。
别说,他还挺享受这样卑微的爱意。
许知栀垂眸,目光落在点单的页面上,心像是被石头压过,沉得发闷,“正常冰正常糖可以吗?”
沈煜的脸色一怔,眼底带着几分愠意,没什么耐心地说,“许知栀,你在玩什么新把戏?”
许知栀抬眼,对上沈煜的目光,面色不改,“若是您没有别的要求,我这边就给您按常规的做。”
她很乖,但性子里藏着一股犟劲。
曾经倔犟地喜欢着沈煜。
说不喜欢,她也会倔犟地要求自己不再心动。
“怎么,换手段了,跪舔讨好得不到任何关注。”沈煜鄙夷地笑了笑,自认为许知栀就是换了套路,“现在走激怒我这种路线了?哪里学的烂手段?舔狗就是舔狗,装什么清高了。”
许知栀一动不动地看着沈煜的脸,傲慢无礼又狂妄。
这样的人,她盲目地喜欢了八年。
原来是不值得的。
许知栀依旧维持友好的服务态度,“这位同学,您好,如果您不需要点餐,那请……”
话没说完,沈煜没耐性地咬牙打断,“许知栀,你是真有种啊,我看你能装多久!”
他保证,不出三天,许知栀一定会爬到他的跟前卑微服软!
许知栀无语了:“……”真瞎了,以前也没发现他是如此爱脑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