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的许知栀特意去了医院探望。
沈耀新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因为常年的劳累,导致眉眼间多了病态的疲惫。
许知栀突然发现,沈叔叔的鬓角开始泛白了,他仿佛在一夜之间就老去了。
孙秀雅坐在一旁,给沈耀新削苹果,见许知栀走进来,一个眼神也没有给。
“知栀来了,快快快,让叔叔瞅瞅。”沈耀新一见许知栀,立马展现出笑颜。
许知栀走到病床前,向沈耀新问好,并关心他的身体健康,“叔叔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耀新摆了摆手,“知栀不用担心,叔叔只是加班太累,低血糖导致身体超负荷,休息几天就好了。”
“阿雅,把削好的苹果给知栀吧,知栀喜欢吃苹果。”沈耀新对孙秀雅说。
孙秀雅的动作一顿,随后抬眼看向许知栀,眼神淡漠冷静,慢悠悠地把苹果递了过去。
许知栀没有接,笑着向沈耀新解释,“叔叔,您吃吧,我胃有点胀,现在吃不下东西。”
婉拒了。
“这样啊。”沈耀新接了苹果,继续关心许知栀,“胃不舒服,怎么还大老远跑过来看我?有没有吃药?”
“吃过了,谢谢叔叔关心。/0^0·小_说`网_ ¢更?新¢最?快`”许知栀又成了乖乖女的模样。
在沈耀新的跟前,她习惯了低眉顺眼。
“我看了京大艺术长廊的报道,还有你的采访。”沈耀新眉开眼笑,对许知栀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我们知栀真有出息,太棒了!”
站在一旁的张婶插了一句嘴,“先生,少爷也超级棒的,拿了国家级的游泳比赛冠军。”
提到沈煜,沈耀新肉眼可见地愁,“那臭小子拿了一点奖,就会飘,你们都别夸他,越夸他,他就越爱闯祸。”
话音一落,门口就传来了沈煜爽朗的声音。
“爸,你夸我一句,又会怎么样?”
沈煜穿着一身运动衣,浑身透着一股热血男大的青春感。
他剪了干净利落的短发,看起来很清爽,帅气的脸带着三分痞,是非常帅气的体育生。
冒着青春的荷尔蒙。
沈煜走了进来,提着热腾腾的炖汤,“我今早凌晨五点就起来给你炖了汤,你连一个肯定的眼神不肯给,我真的会难过的。”
他变了许多。
没有从前高傲轻佻的拽样,浑身都是健康阳光的气息。
“你小子,一会一个样,这几天孝顺,我哪知道,你明会不会又变成了逆子。~q·u`s·h.u¨c*h,e`n¨g..^c\o?m`”沈耀新骂骂咧咧,“我跟你说,你的观察期,还长着呢。”
“你什么时候,能学到像知栀一样,品学兼优,那我就夸你。”沈耀新说。
沈煜打开了保温瓶,把热汤盛了出来,语气坚定又自信,“行,我争取下个学期,拿一等奖学金。”
沈耀新的眼底闪过一丝喜悦,只是片刻,又板着脸,“你的话,我就先听听。”
许知栀看了一眼沈煜的手,手背红了一块,估计是被烫伤的。
大概率是煲汤时,弄伤的。
沈煜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居然会亲自下厨给他爸煲汤。
真离奇。
看来,他真的脱胎换骨了。
孙秀雅坐轮椅上,一动不动地凝着沈煜,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了。
她们都对这样的沈煜感到陌生。
沈耀新拉着许知栀聊了一会儿家常后,护士来了,要安排他做检查。
许知栀便告辞了。
“臭小子,送送知栀。”沈耀新开口说。
沈煜说好。
许知栀想要开口拒绝,沈煜己经走了过来。
“知栀,我有话跟你说。”沈煜笑得一脸灿烂。
许知栀不接话,大步地往外走。
沈煜追了上来,和许知栀一同走出了医院。
红灯前。
沈煜走到了许知栀的跟前,真诚地凝着她,“许知栀,我戒烟了。”
你不喜欢的烟味,我戒掉了。
戒了好久好久。
“还有,我的身上不会再有其它女人的香水味。”沈煜的目光很热烈,“我以后也不会喝得烂醉如泥了。”
“我会变得很好很好。”
一边说着,沈煜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游泳金牌,“我获奖了,我想把金牌送给我喜欢的女孩。”
他双手将金牌奉上。
许知栀往后退开,朝他摇了摇头,“沈煜,我不管你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做出改变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
“我知道。”沈煜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难过,只是有点失落,将金牌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但是我也要希望你知道,我是因为你而变得更好的。”
“别给我戴高帽,我没有任何功劳。”许知栀冷淡地说。
绿灯亮起,许知栀开口说,“就送到这里吧,再见。”
说完,她决绝地往前走。
沈煜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对着她的背影喊,“许知栀,我想跟你说,我会变得和周叙辞一样优秀的。”
“你不用回头看我,因为我会自己向跑过去,首到赶上你的步伐为止!”
“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亲手接过我手中的奖牌,和我并肩同行。”
少年的喜欢,同样是轰轰烈烈的,带着一腔藏不住的热忱。
她喜欢周叙辞那样的,那么他就努力成为下一个周叙辞!
许知栀快步地踏过斑马线,没有回头,迎着炎炎的烈日,大步往前走。
远处,孙秀雅坐在轮椅上,出神地凝着喜笑颜开的沈煜。
“阿煜,许久没有这般笑过了。”孙秀雅低声说。
“从前的他,很阳光很灿烂,敢作敢当……或许他说得对,一首活在我的阴影下,才让他活得那么痛苦。”
“许知栀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阿煜为她做出改变?”孙秀雅抬起头,看着炎炎的烈日,眼眶慢慢地红了,眼角微湿。
“阿兰,这么多年来,我是不是真的做得很错啊?”她难过地问。
张婶抬手抹了抹眼,低声安慰她,“小姐,您也是受害者,只是一时被情绪所困,你们……明明都是无辜的。”
可你们却被痛苦困在了绝望的深渊中。
孙秀雅伸出手,颤抖地摸着没有感觉的腿,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断落,滴到了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