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枫这才看向赵蘅,目光中带着一丝尴尬,解释道:“阿蘅,你别误会,我只是帮她渡气而已。”
那一刻,赵蘅只觉心中涌起一阵刺痛与讽刺,真是个好的理由呢。
赵蘅心底的怒火瞬间腾起,正欲上前质问卫玄枫,卫侯爷却已抢先一步,怒气冲冲地冲上前去,扬手便是一记耳光,狠狠地落在自己儿子的脸上。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屋中回响,伴随着卫侯爷的怒骂:“混账东西!”
这一瞬,赵蘅整个人都怔住了。
就连卫夫人也不敢大声言语,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夫君又打了儿子一巴掌,这一次还是当着外人的面打的。
而卫侯爷拎起卫玄枫的耳朵,把他整个人往外提:“你是大夫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这是要毁了宁安公主的清白啊!”
赵蘅看着眼前这对父子,如果卫侯爷知道他家那个蠢儿子早就毁了宁安公主的清白,会不会此刻就要自刎谢罪?
“父亲,这是《金匮要略》的溺水救急之法,在我军中也常用。`l~u¢o′q¨z,w_..c+o/m~我并非要轻薄宁安公主。”卫玄枫捂着半边脸想要继续解释,他又看向赵蘅,“阿蘅,你知道的,你信我。”
赵蘅沉默不语,而此刻卫侯爷正在气头上,被卫夫人拉着劝阻,“侯爷,此刻还是先找人来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好。若陛下那边追究下来也好有个交代。”
此时卫侯爷才想起追究责任来,把家仆和随着赵茗一起来的宫女找来询问。
一阵吵闹声过后,家仆带着朱锦匆匆赶来,众人都要到门外候着。
卫侯爷笔挺地站在一边问:“究竟发生何事?宁安公主好好的为何会落水?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众人唯唯诺诺不敢说。
而此时,常跟在赵茗身边伺候的王嬷嬷穿过侯府众人朝着赵蘅冲过来,“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将宁安公主推下水的。”
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就如同她是赵茗的亲娘一般,也顾不上什么主仆尊卑了。
王嬷嬷这样冤枉赵蘅也不是一次两次。
小时候,赵茗不小心打碎了安仁帝的青花龙纹瓶,她也曾这样指着赵蘅的鼻子说是赵蘅打碎的。
还有一次,是因为赵茗自己不小心在御花园里跌倒了,她也把这事怪到赵蘅头上来。u卡t/卡′=e小¢?说??网?=( ??更\新#]¤最?快!
现下,又被她冤枉,赵蘅心底的怒火快要压不住了。
她伸手摸到后腰上的短刀,盘算着是该切王嬷嬷碎嘴的舌头还是断她那只傲人的手指。
还没等赵蘅出手,只听房门吱吖一声打开,一支细小的银针穿过赵蘅的耳畔,直直扎在王嬷嬷的咽喉上。
一瞬间,王嬷嬷嘴里吐不出半句话来,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喉咙,触碰到冰冷的银针却又不敢拔,生怕自己乱动就会没命。
一阵欢快地银铃声从屋里传来,朱锦两手插着腰气鼓鼓地冲着王嬷嬷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不会说话我就让你这辈子都别说话了!不知道你家主子平日里是如何管教下人的,竟如此不知尊卑。你说是我家大公主推的人,手上有何证据?若拿不出证据来,就随我到陛下面前,我要告你污蔑公主的罪!”
别说是王嬷嬷,就连卫侯爷和夫人都被吓得一脸震惊,从未想过平日里只会吃喝玩乐的小郡主发起脾气来居然这般厉害。
更可怕的是,朱锦的姐姐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他们根本得罪不起,只要那位随口一句话,明天整个侯府或许都要被封禁审问一番。
王嬷嬷哪里遇到过这场面,赵蘅小时候哪怕是被她用针扎了疼了,告到皇后那里也不会有什么事。
再说了,赵蘅一向不被蓝皇后待见,她就算污蔑了她,受罚的也永远是赵蘅。
可如今,这位小郡主把针扎在她的喉咙上,她只怕再来一针就会没命。
听到这话,她心中一紧,赶忙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身子微微颤抖。
她双手伏地,额头几乎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只求朱锦能够放过她。
朱锦冷笑一声,手上捏着三根银针,“你该跪的人是我吗?看清楚了,给我家大公主磕三个响头道歉,若不然我现在就多扎你几针,让你剩下的日子做个残废!”
王嬷嬷这才转向赵蘅,对着她的方向连连磕头,做出一副痛悔不已的叩拜姿势。
赵蘅觉得这么闹腾一番也够了,这样的小人她向来懒得搭理,随即让朱锦把针给拔了。
而此时,赵茗听到屋外的动静,由几个侯府的丫鬟扶着,从屋里走出来。
她面色发白,这会儿说话还没什么力气,“朱锦,你怎么敢动我宫里的人?”
这王嬷嬷不是一般的老嬷嬷,而是赵茗的乳娘,赵茗和她向来亲厚,如今看她一把年纪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欺负,心里实在是委屈极了。
赵蘅此刻回头看着她,只说:“为何不敢?她一个宫娥冲撞本宫,还妄图冤枉本宫,朱锦堂堂郡主想罚她就罚她,你真当本宫还是当年年幼的孩子么?”
她此刻正被朱锦扶着,原本不想和这些人纠缠,正打算要离开。
听赵蘅提起年幼的事,赵茗才想起,幼时她也常诬陷赵蘅欺负她,而王嬷嬷就会把赵蘅架起来,用针扎她。
每次她受了委屈就告到蓝皇后那里,可蓝皇后在她身上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伤口,只当赵蘅是在说谎。
没有帮她说话也就算了,还罚她抄经书抄到半夜。
赵茗此刻裹着卫玄枫宽大的棉衣,冲着朱锦说:“我宫里的人就算错了,也该由我来罚。再怎么样也不该朱锦动手......”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王嬷嬷躲在了赵茗身边。
卫玄枫此刻也和赵茗站在一头,“王嬷嬷再怎么说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不管怎么样也不该郡主来罚。更何况她也只是一时情急,才会失言。”
赵蘅今日被卫玄枫气疯了,现在更是一刻也不想再看见他,“一时情急,情急就可以冤枉人吗?”
她今日恨不得要把幼时受过的委屈都讨回来,想起自己前世也实在卑微,堂堂一个大公主竟然会被老宫娥欺负到头上来。
没听到卫玄枫说话,反倒是朱锦先开了口:“宁安公主今天这身子我是给瞧好了,现在是要好好休息的,你们再这么闹下去,她要是有个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