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口就说:“哪里看出来极好了?”
说完,余光瞥见萧承桓正在看着她们,不禁红了脸。
朱嬛看着她红温的小脸打趣道:“怎么还羞起来了?就说你没成婚,不懂了吧?你看他细腰宽臀,定是下腹有力,下盘极稳的,应是什么姿势都能承受得住。”
“咳。”赵蘅刚入口的茶险些就喷了出来,伸手就想捂住朱嬛的嘴。
朱嬛顺势拉过她的手,继续小声耳语,“我听朱锦说,你藏了个小倌在府里。”
上次在烟云楼救回来的小倌,如今还在她府上医治,定是朱锦那个大嘴巴告诉她的,可此事要是传出去就说不清了。
赵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保密。我那是救他的命。才不像你,要男人的命。”
“我要谁的命了?你好好说话,我只要男人的命根子,不要命。”朱嬛嗤笑着在赵蘅肩上拍了一把。
一句话要得赵蘅脸红脖子热,实在不能跟她再聊下去。赵蘅随即把话题转回到萧承桓身上,“潞王尚未娶妻,北秦也还有两位成年的皇子还未娶妻。北秦此次前来有意要与我朝和亲,虽父皇尚未表明态度,但嫁一个公主是免不了的。”赵蘅叹气道。
朱嬛却蹙起眉,“那岂不是便宜了赵茗?要我说,不如你把和卫家的婚事退了,嫁去北秦做王妃也不错。”
朱嬛素来只知以针术济世,妙手回春,再加上安仁帝对她恩宠有加,她厌倦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更不会去了解两国之间那些纷争,只当不打仗,和亲是个好事。¤+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x更¥-=新{′快$??
“算了,你不会明白的。”赵蘅无奈摇头。
一曲歌舞过后,舞姬散去。
萧承桓忽而起身,举杯看向安仁帝,“此番前来,多谢陛下盛情款待,我以此酒敬陛下一杯。”
言毕,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安仁帝含笑而视,眉眼间满是和煦之意:“潞王为两国议和之事,不辞辛劳,远道而来,实乃辛苦。今日这宴席,还望合了你的口味。来,饮了此杯。”
赵蘅在心中腹诽,萧承桓最擅长的就是伪装,装作一副正人君子,风度翩翩的模样,其实背地里就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果然,小人萧承桓很快就露出了自己的目的,“两国议和文书款已经确认,只是还有一事。我北秦愿与南乐永结秦晋之好,现以派昭成公主前来南乐。倘若南乐肯以公主之尊下嫁和亲,北秦愿即刻开通蜀州、渝州两地互市,北秦诺许蜀地盐商可贩私盐南下。”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一片哗然。
“北秦人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想要公主和亲。”
“可盐地互市可以解我南乐多年缺盐之疾,若此事真能成,也是造福万民的好事啊!”
......
这些人在意的不是要公主嫁过去,而是蜀州、渝州两地互市。
巴蜀之地井盐丰饶,取之不竭。而南乐盐脉稀缺,盐地匮乏,官盐难觅,民间盐价更是居高不下,百姓多有食不起盐者。`[-我?的,书?|城@/′ @免)?费a*阅?:°读#
贫苦百姓久缺盐食,体力渐衰,病恙滋生,苦不堪言,是以民怨四起。
别说是普通百姓,军中也曾缺盐。赵蘅也曾为缺盐之事上奏安仁帝,却无解决之法。
前世,赵蘅只知道自己和亲能够给南乐换来三座城池,却从未听说过还有盐地互市的说法。
此时,她抬头看向萧承桓,却恰好对上他炙热的眼神,“不知宁疆大公主意下如何?”
今日的接风宴是为了萧承桓专门设的,他自然精心打扮一番。
他特意选了赵蘅喜欢的月白色华服,熏香也是她最喜欢的雪域紫檀,就连腰间系的玉佩也是她前世常给他挑的那枚。
可赵蘅从入席到歌舞结束,却未曾看过他一眼。
见赵蘅这般,他心里是忐忑的。
是以,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对上赵蘅诧异的眼神。
可赵蘅一看到萧承桓盯着她看就头皮发麻,即刻躲开他的目光。
那样的眼神太过于炙热,又有几分深情,深情到要把她融化。
如同前世,还未嫁给他时,他也是时常这样看她的。
呵呵,她在想什么?
赵蘅不禁自嘲起来,萧承桓看只蚂蚁都深情!
他为何来问她的意思?
这事是她能做主的吗?
她若是能做主,现在也不会被人推着坐在这酒席里。
她起身给安仁帝行礼,“父皇,儿臣以为不妥。”
她顿了顿又说,“此次议和是因北秦战败于我八部玄甲军,北秦想要结秦晋之好,派个公主来是你们的决定。有何资格要求我南乐也派公主和亲?”
这样的话外人听着就是在羞辱萧承桓,打了败仗还不知廉耻地想要和亲公主。
然而,萧承桓心中却满是欢喜。
他欢喜的,是终于听到赵蘅开口说话。
哪怕这句话是斥责他的,他都觉得好听!
他微微一笑,面容温和,接过赵蘅的话道,“大公主此言差矣。我北秦并非战败,而是不愿再战。况且昔汉武雄才,亦遣细君公主和亲乌孙换河西三十年太平,也并非战败,只为止戈。”
他想好了,既然安仁帝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和亲之事,定然是还没权衡好利弊。
这一世,他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的是阿蘅,就不会给安仁帝犹豫的机会,直接把此事放在台面上来,逼着安仁帝早日下决断。
他给出了最大的诚意,他也盘算着从安仁帝手中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随即又说,“况且,若宁疆大公主能够卸甲和亲,也彰显贵国和平诚意。”
“萧承桓,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赵怀稷被他出言不逊震怒,直接站起身指着萧承桓的鼻子要骂人,却又想到阿姐说过最近不要惹事,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身后的人也纷纷议论起来。
“大公主有婚约在身,若要是去和亲,置忠义侯府于何地啊!”
“忠义侯世子犯错在先,就算陛下毁了婚约也不出奇。”
......
萧承桓的视线聚焦在赵蘅身上从未移开过半分,此刻却仍不见赵蘅抬头看他。
只听到她说:“父皇,宁疆已有婚约在身,不宜和亲。”
萧承桓摊开手中折扇,嗤笑一声,“听闻卫世子与我北秦叛党有染,如此不忠不义之人,退婚便是。”
“姓萧的,你当这里是你北秦皇宫?竟如此放肆!”这一次忍不住站起来骂人的是卫玄枫。
若不是在场的人太多,他一定冲到萧承桓身边给他一拳。
他和如意的事本也没太多人知道,如今却被萧承桓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岂不是坐实了他不忠不义之名?
他日后是要娶公主,继承爵位的,怎能由他这般编排自己。
萧承桓却不痛不痒地摇着折扇,看向赵蘅的眼神变得更欣赏,“宁疆大公主是南乐一等一的将才,且驻守两国边境多年。若宁疆大公主愿意下嫁北秦,让两国子民看到停战的诚意,此后化干戈为玉帛,累世通好。”
若不是赵蘅重新活了一世,她差点就信了这些鬼话,“当真有这样的好事?本宫看来,是潞王殿下想让本宫死在北秦一次次不为人知的刺杀之下吧?”
萧承桓嘴角挂起了一丝笑意,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笑。
只觉得他大抵是疯了,竟在南乐宫宴上口出狂言。
可他的确是疯了,他看到赵蘅正瞪着眼怒视着他,宛若上一世他惹她不悦时那样。
他到这一刻才觉得自己是鲜活的,重活一世,在赵蘅看向他的眼神里变得有意义起来。
哪怕此刻赵蘅的的目光狠厉得能杀人,萧承桓看向她的目光依旧如春水般柔和,“阿蘅,有本王在,定不会让你有半点差池。”
赵蘅整个人都怔住了,这样的话,他前世也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