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唤他,郎君

火光亮起的那一刻,赵蘅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萧承桓。,2?0¢2!3!t*x·t,.+c/o?m¢

她眉头拧紧,拖着无力的嗓音道:“怎么会是你?”

她没想过会在这种难堪的时候遇到萧承桓,此刻手上的瓷片力道不敢松懈半分。

“阿蘅,是我,是我。”萧承桓也没想过自己一晚上竟被赵蘅两次抵着脖子,刚刚擦破皮的伤口还在火辣辣地疼。

他见赵蘅不松手,顺势拉住她的衣袖,“阿蘅,我是来救你的。”

赵蘅本就已经身软无力,此刻整个人重重往地下摔去。

却好在,萧承桓伸手捞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我带你出去。”萧承桓看着赵蘅瘫软地靠在自己怀里,心中怒意四起。

该死的蓝阿诺!

她不会做人母亲,就别做!

他实在没想到一个母亲居然下作到这种程度,把自己的女儿送到男人床上的!

怎料刚刚那个面如鬼怪般的女子却对着萧承桓摇摇头,嘴里呜呜啊啊想要说着什么,却含糊不清,她摇摇头,又指了指赵蘅,指了指自己。

“不能说话?”萧承桓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人刚刚救了赵蘅,“你能救她?”

“嗯,嗯,嗯。”哑妇点点头,又指了指门外。·s*h\u!y^o·u¨k¨a\n~.~c`o?m^

此刻,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来了。

蓝阿诺应该带着人来“捉奸”,他要赶紧带着阿蘅走!

“跟你走?”萧承桓努力解读她的用意,又看见哑妇一个劲地点头。

他才说,“你带路。”

话毕,将赵蘅整个人打横抱起,跟上哑妇的脚步。

赵蘅本不想这个时候依靠萧承桓,可母后给她下的软筋散实在厉害,她实在是浑身使不上力来,只能任由他抱着。

“阿蘅,揽着我。”萧承桓将她的手揽在自己脖子上,温热的小手贴近,他温声又道,“撑着点。”

赵蘅强撑着身子揽住萧承桓,此刻只觉得浑身炙热。

不知母后用的什么药,竟比父皇的柔骨香还要厉害。

她知道母后给她的荷花酥里有软筋散,却不知道这媚药是下在了何处。

也怪她自己一时贪心母后对她的那点温情,区区软筋散,她自认为伤不到自己,最多吃了要贪睡几个时辰罢了。

可谁曾想,母后竟用了和父皇一样的招数。

哑妇举着火折子,佝偻着身躯走在前面,她看似老态,走起路来步子却极快,带着萧承桓穿过小门,绕过走廊。!我\?[的¥书_城ˉ~ ±更aeˉ新?%¢最¤快′

此时,外面传来了蓝皇后的声音:“人呢?混账东西!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萧承桓心中的怒意更盛,恨不得折回去把蓝阿诺也一起绑了。

可眼下,阿蘅的身子更要紧。

他跟着那个女子走进一间破殿,哑妇四下看了看,把门关上,又带上门栓。

她带着萧承桓走进屋内,才用手中的火折子点亮烛台。

这间屋子冰冷潮湿,冬日里并无炭火,屋内的陈设简单,破败的草席铺在地上,下面堆砌着厚厚的杂草。

女子指了指那张草席,示意萧承桓把赵蘅放在草席上。

萧承桓把人轻轻放下,自己则坐在一旁让赵蘅倚着,不敢离开半步。

却见哑妇伸手去脱赵蘅身上的衣服,萧承桓伸手拦她,“你做什么?”

哑妇把衣衫扯了一半,递给萧承桓,指着那衣服又是一阵嗯嗯啊啊地说话。

“衣服有问题?”萧承桓虽听不懂她说什么,却抓起衣摆闻了闻上面的味道。

是一股淡淡的花香。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哑妇焦急的脸庞,心中暗道此人或许识得这花香,便将人交给了她。

随后,他缓缓起身,迈步走到门边上,“你帮她换身衣服。”

说完,他背过身去,不再回头。

这一世,他们尚未结为夫妻,礼节之事,终究是要顾及的。

哑妇快步走到破旧的衣橱前,从中翻出一件宫女的旧衣,轻轻抖了抖,便为赵蘅换上。

“多谢。”赵蘅声色柔弱,脱去那身衣物虽未让她好受些,但至少能有力气说话。

萧承桓这才回过头,向哑妇恭敬行礼,“今日多谢阁下。”

赵蘅未想过,萧承桓会为了她向一位冷宫中的弃妇行礼,此刻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哑妇眸子温柔看向她,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好像在说不必谢。

她好似又想起什么,起身往门外走去。

屋内只剩下赵蘅和萧承桓二人。

赵蘅体内的药性依旧汹涌,此时咬紧自己的下唇拼命克制。

可她越克制,萧承桓越是担心,往前要靠近,“阿蘅。”

“你别过来!”赵蘅喝道。

“好。我不过去。”萧承桓看着她那张潮红的脸,心中骤然一紧,随即坐在不远处的地上,“等你好受些,我再带你出去。”

萧承桓背过身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大抵是此前体内的软筋散压制了药性,此刻却因她渐渐放松的情绪得以释放,赵蘅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她想起上一世中柔骨香时也没有解药,她曾尝试过划开皮肉让自己清醒。

也不记得有没有效果,此刻她想再试试,随即握起手中的短刀划开手背。

“啊。”平日里她划开自己的皮肉取血也不会喊一声,可今日或许是这药的驱使,她竟没忍住喊出声来。

听见动静萧承桓忽地回头看向她,却见她手背上皮肉绽开,鲜血正往外流。

“阿蘅,你这是做什么。”萧承桓起身冲到她面前,用自己的衣角捂住她手上的伤口。

割开皮肉并没有让她体内的躁动平静下来,反而萧承桓的靠近让体内的动静越发汹涌起来。

赵蘅身子一软,整个人靠在萧承桓的身侧。

温热的呼吸在颈间萦绕,萧承桓却不敢乱动,只是捂住赵蘅手上的伤。

看着萧承桓眉眼分明的侧脸,赵蘅渐渐失去神智,脑海里浮现的是上一世两人欢爱的画面,口中轻轻呢喃,“郎君......”

萧承桓不敢相信赵蘅在叫他什么,那是北秦女子喊自己夫婿的称呼。

上一世,赵蘅好奇北秦民间的女子是如何唤自己的丈夫的,他便教过她,还和她说过日后两个人独处时可以这样唤他。

可她极少这般唤他,除非是有意要与他行男女之事......

刚思及此处,残破的木门被人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