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顺着他的话道,“既然如此,我一会儿便去求大公主带你走。”
就在这时,一阵悦耳的银铃声传来,少女在门口轻敲三下,“沈叔叔,你在不在里面?”
“不在,臭丫头,别来我这捣乱。”孟柳冲着门口大喝一声。
可朱锦也不管他说什么,直接推开门走到沈陌身边,冲着孟柳办了个鬼脸,“我是来找沈叔叔的,又不找你。”
她拿出一个小竹篓递给沈陌,“刚刚忘记了,这里面是三只嗜血长虫,给你们家阁主的。”
闻言,孟柳不禁脸色大变,往后跳了两步,“拿走拿走!别让我再看见这东西,见一次我杀一次。”
“嘁!”朱锦嗤笑一声,“明明怕得要死,还杀呢!”
赵蘅在墙角又蹲了一会儿,也没听到什么重要的信息,正要准备离开,却被巡逻的玄甲军撞了个正着。
“大公主!”众人齐刷刷向她行礼。
赵蘅蹙起眉,扬手让他们快走,没走两步就听见沈陌在叫她,“大公主留步。”
他的步子大,很快就来到赵蘅面前,“大公主,我想带着孟柳一起走。”
他想着,趁着赵蘅没有起疑,赶紧把阁主带走,以免夜长梦多。
可还未抬眸,却听见赵蘅温和地说,“孟公子救了本宫一命,应在本宫这里养好了伤再走。′?*小&%说¢÷£C>|mˉ#s?? ¤已x发u=布o最~>?新?′章′??节)??”
她又抬眸看向沈陌,“再说,玉垒阁事务繁忙,沈掌事身上还有伤,照顾不好他。就让他留在本宫这里,本宫一定好吃好喝地养着他。还请沈掌事放心。”
言毕,还没等沈陌继续开口,赵蘅就迈着步子走了。
她刚刚虽未听到什么,可是孟柳被蛇吓到的那一刻,沈陌起身护在他身前,动作和神情,和九年前一模一样!
她心中已经确定,孟柳就是玉垒阁阁主!
就是她的玉郎!
她怎么可能让他走?她决不能让他再一次死在萧承桓的刀下。
虽不知为何他不愿意亮明自己的身份,赵蘅却不在意这些,她只是想好好弥补自己前世的遗憾。
等朱锦离开后,沈陌才对孟柳说明如今外面的情况。
萧承桓虽未将孟柳私自下山的事情禀明正德帝,可已经将玉垒阁的人清理了大半,如今死伤惨重。
孟柳托腮思忖,也不知道萧老二打的什么算盘,但也仍吩咐沈陌道:“你亲自去见一趟萧老二,告诉他,我无意与他为敌。我已回到青城山,让他别再找人暗杀我了。若他日后有意东宫之位,我会助他一臂之力。”
“啊?”沈陌闻言,微微一愣,迟疑道,“真要这么说?”
孟柳嘴角勾起笑,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骗骗他怎么了?谁让他动我的人。°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
沈陌点了点头,正欲转身离去,又想起刚刚赵蘅说的事,又问:“那赵怀晏的事该如何办?”
孟柳嗤笑一声,随手拿起桌上的果子,轻轻咬了一口,果肉在口中化开,他才慢悠悠地道:“不用管,谁让赵蘅把我关在这里。”
————
赵蘅总算是能够休息了两日。
她这两日又让人给孟柳多买了几件新衣服,还专门吩咐后厨给他开小灶,单独做的素食。
他一个出家的道士,是不吃肉的。
可此前为了给他解毒,每个月她都让沈陌将蛇肉做成羹糊骗他吃下,实在有些难为他。
孟柳这两日也安分了不少,不再和朱锦打闹,反而天天守着那床焦尾琴,就像是护着自己的命一般。
这日就是元宵,午时将至,大祭司特意请来了跳傩舞的人,为安仁帝祈福。按照祖制,所有皇室宗亲皆需到场观礼,不得缺席。
前世赵蘅虽被禁足,但这一日依旧是要去为安仁帝祈福的,只不过跟着她的兴武卫寸步都不敢离开。
那日她是穿着男装去的,后来和紫鸢换了身衣服,便在朱嬛的配合下溜出去赏花灯去了。
她也是在那一日遇到了庞昀,庆国公家的哑巴嫡子。若整个南乐国还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和她成婚,也就只有这个哑巴嫡子了。
是以,她今夜必须要见到庞昀。
赵蘅带着紫鸢出了门,看守她的兴武卫不敢离开她半步,直到神庙祭台前。
宫女将一张傩舞面具递给赵蘅,恭敬弯腰道:“大公主,这是您的面具。”
面具上的脸谱头上长角,獠牙外露,一眼看去武勇彪悍,好似魁星。
这不似女子该呆的面具。
紫鸢即刻蹙了眉,“大公主是女子,应是戴正神面具,你为何送凶神面具来?”
闻言,宫女双膝一软,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大公主恕罪,大公主恕罪。是大祭司说,大公主身为武将,与其他女子不同,是以给公主送来这个面具。”
赵蘅虽也不喜欢这个面具,可她眼下根本不想在意这些,只等着一会儿见到朱嬛后偷偷溜走。
她今日和紫鸢都着男装,革带束腰,再加上身材高挑,带上男子面具也只是显得清瘦些,与男子并无差别。
不过,赵茗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哟,皇姐在北疆做了四年的将军,怕不是真把自己当成男人了不成?”
见赵蘅并不理会她,赵茗脸上写满不悦,说话的语气变得更加讽刺,“难怪北秦人想要你去和亲,这不知道北秦人会把你当兔爷养还是当婊子呢!”
这话说的,就像是和亲之事已经板上钉钉。
眼看着赵蘅被羞辱,紫鸢自然不愿意,捏紧了手上的拳头。
可还不等她上前,就被赵蘅紧紧握住手腕。
她眉心一沉,今日她并不想多事,随即带着紫鸢往前走去。
赵茗愣傻了。
若是往日里她这般嘲讽赵蘅,她早就动了怒,说不好还会和紫鸢一起对她动手。
可今日,赵蘅却连怒意都未升起半分。
莫名的,赵茗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可大祭司很快把所有人都唤了过去,跳傩舞的艺人在中间,其他的皇室子女要围着圈跪着,等天神降福。
大祭司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火把举过头顶,而另一只手上拿着占卜用的龟甲。
等他念完祷告词,便将火把放在龟甲下烧起来。
半晌,龟甲片开裂的声音响起,一瞬间,那甲片碎落一地。随即天空中风云突变,黑云从不远处压向神庙。
大祭司面色恐慌,却又不知为何此时看了一眼赵蘅。
惊呼一声:“危矣!危矣!”
言毕,他即刻跪在地上,向上天磕头,“天神降喻,妖星祸事,南乐危矣!请天神明示,这妖星究竟是何人?”
一众跳傩舞的艺人也吓坏了,跟着他跪在地上,向上天磕头,“请天神恕罪!请天神恕罪!”
一瞬间,赵蘅脸上的面具传来一阵热浪,似火烧一般,她只看见大祭司惊恐地指着她说:“是大公主!大公主就是南乐灾星!”
而后是赵茗的惊呼:“皇姐!皇姐,你的面具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