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城简和 作品

第87章 编号重写术

人死了,不代表编号死了。e_z\晓`税!网/ ~首!发-

编号死了,人也不一定就活了。

这句疯者语法,是我在那个小屋角落里,一遍一遍重复默念的。

我早已没有名字。

但为了能重新行动,我需要一个新的编号——不是系统给我的,而是我自己伪造的。

这一次,我不是被编号。

是我,去篡改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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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身份的代号叫“程安南”。

男,25岁,临时入职,持外包文件编号zx-43-0113,入职时间为两周前,所在组别为维修小组临编甲类人员。

所有这些信息,不存在于任何国家或工厂公开备案资料中。

它存在于一台藏于机房西北角的“子级局域终端”中。

这个终端是阿妹从“系统升级残留程序”中拆出来的,当时整个厂正在进行“设备调试与电力节点划分工程”,所有小终端设备都要重新接入。

正是这个空档,她将我的新身份信息,悄悄插入了系统的一条“历史挂起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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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重写术”从来不是光靠技术就能完成的。/餿?飕\暁`税¢网. !冕-废\越·读,

它更像一场精密的“神经欺骗术”。

你要骗的,不只是机器。

是整整一个由编号构成的社会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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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从小屋走出来的时候,身上只带着一张老饭卡、一副废弃电工制服,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

“实习编号:zx-43-0113”

“身份指令:只报编号,不报姓名;只说维修,不提过往。”

我记住了。

我将这张纸条撕成四份,分别藏在电工腰带缝、鞋底、外套内衬和口袋里。

只要有一块被人查到,我都能用它拼凑出一张“验证片”。

在编号社会中,最重要的不是你是谁,而是你的编号片段是否能拼出一套“完整系统逻辑”。

拼得出,你就存在。

拼不出,你就是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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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厂东第九区的一处破旧侧门处,假装成一名晚归的外包人员。

门岗是一个老头,半睁着眼,根本不识人,只看编号。\午·4·墈·书^ ?醉.辛′蟑+踕/更^歆¨快_

我低头,递上手中的饭卡,“嗡”一声,系统响起:

“zx-43-0113:验证成功。”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

“进去吧,工具要自己领。”老头懒洋洋地说。

我知道,那一刻,我重生了。

但这不是我的人生。

这是“程安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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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南的编号,是从一个早已死去的白工那儿“偷”来的。

他在一次管道清理中吸入剧毒气体,死前没留下一点数据。

系统默认他“误入危险区域,责任自负,编号空挂”。

阿妹偷偷将他的编号片段与我的基础档案进行拼接,再用一组“维修技工临编权限码”激活了它。

等于说,我是以“另一个死者”的身份,再次进入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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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修小组的工作是清理电表、维护管道、修补线路。

没人关注你是不是疯过,是不是死过。

只要你能把那条老掉牙的风管修好,把那根漏电线接上,就没人会怀疑你是不是“假人”。

我每天穿着那身泛黄制服,在厂房最深处的低温车间穿行,见到人就低头,让人只看到我肩上的编号标签——而不是我的脸。

这个地方,不需要脸。

只需要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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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在b4区维修轴承井,碰到一个熟人——庄毅。

他穿着西装,正在带一群新人做“厂区考察”。

我只低头擦汗,把脸藏进工具包边缘。

他眼神扫过我一眼,没有任何表示。

我知道,他没认出我。

系统注销过的人,哪怕再回来,也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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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躲在新工宿舍的楼顶,把每天巡查中听到的一切记下来:

某班组被强制删减3名临编工,编号注销;

一名老电工深夜昏迷送医,系统显示“超龄归档”;

疗养组墙体正在施工,准备改建为“数据缓冲中转站”。

系统正在“吞并疗养组”。

疯者将真正彻底被抹除。

我咬牙,将记录写在破文件纸上,写到纸张发湿、指节发疼。

写到最后一笔,我写上——“疯者q-s001已转为编号记忆体”。

那不是我为自己写。 是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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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夜里,我接到阿妹送来的一段加密纸条。

她托一个老清洁工递给我,只写了一句话:

“编号x-f001在找你。”

我心头一震。

x-f001,是疯者名单中曾经的“核心疯者”之一。

他是疯者语法的创始者之一。

曾经,在系统还未把疗养组全封前,他写下过一段“编号反语结构”——

“编号是你看见自己在系统中的影子,不是你。”

“删除编号的不是系统,是你自己。”

这是一段疯者哲学。

但现在,x-f001在找我。

为什么?

难道是疯者内部还有什么线索?

还是说,我假死的那一刻,也在系统深层留下了一条“回波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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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我整晚未睡。

望着厂区远方的高楼灯光,我第一次思考:

“编号重写术”,不是结束。

它是我重返战场的开端。

从今天起,所有编号的背后,我都要一个个写上他们的真名。

我要让那些被删除的疯者——都重写回来。

喜欢凡心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