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帆又同佃农们聊了几句农事,佃农们还怕他们说了,庄主听不懂,毕竟这种小少爷,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哪会懂这些,就是葱跟韭菜都分不清,人家上过学堂,为了衬托自己学子的身份,开口之乎者也的不是没有,可结果,无论他们说了什么,许云帆好像什么都会,回答的头头是道,说的通俗易懂又直白,佃农们都听懂了。
盛管事一直留意着许云帆的一举一动,见状,不由感叹,这新庄主挺会做人做事,这半小时不到,就靠一张嘴,直接获得佃农们的信任也就算了,大家伙还跟打了鸡血似的高声齐呼一定替许云帆把田地庄稼伺候好了。
许云帆笑呵呵的举手拍了两声说了句解散,其他佃农看了林二湖一眼,在林二湖冲他们摇头后,大家伙收敛了脸上的喜色走了,唯独林二湖跟几个孩子犹犹豫豫的没走,又因顾虑、害怕不敢上前来。!2,y,u,e¨d\u..-c.o?m!
“林大叔,你们有话要同我说?”既然他们不过来,手脚健全的自己过去又怎么了?有时候,身份这种东西,不是靠摆谱得来的。
许云帆过去了,并且还蹲下身,同坐在木板上的林二湖视线齐平,“有什么话,林二叔直说就是,不用怕,你看我长成这样就知道我是个人美心善的小伙子了。”
林二湖本来还紧张担心的不行,可许云帆的一声林二叔,礼貌又亲近,蹲下的举动,无疑中又透露出良好的教养,他这是在给与自己不用抬头仰视他人下巴的善良,后头又来一句不要脸的话,更是抚平了他害怕紧张的心绪。
多少年了。
多少年不曾见过这般对他抱有敬意又善解人意的汉子了。!y¢o,u,p\i+n^b.o+o^k?.?c~o,m/
他去京城卖编织品时,不是没有汉子对他抱有善意,但很少有人会像许云帆这样,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举止上,都把自己摆在与他等同的位置。
有些汉子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上,皆是恶意满满。
他们居高临下的享受着他仰头望着他们的卑微,言语上的辱骂,更是满足了他们高人一等的虚荣心。
这样的人,林二湖见多了,所以,他麻木又害怕的习惯了,以至于,突然接收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时,林二湖反应不过来,就有种恍惚仿若做梦的不真实。
好一会,林二湖沙哑的声音响起,“庄主,你能不能也留下我跟几个孩子,我虽然没了一只脚,是个废物了,但我还能干活,几个孩子也可以下地的,求庄主别赶我们走。”
离开了这,他们能去哪?
天大地大,好像再无他们的容身之地了,冬天就要到了,离开田庄,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林二湖不敢确定,方才许云帆说的大家伙都留下来是不是也包括了他,其他人留下来能干很多活,可他不一样,所以,他没走。
一声“我是个废物”听得许云帆沉下脸来,向着林二湖呵斥出声,“胡说八道。”
林二湖被许云帆的呵斥吓的一个哆嗦,怎么办,他说错话,惹怒庄主了。
几个孩子更是害怕的挪动身子靠近林二湖,盛管事心头一个咯噔,嘴巴一动。
就在盛管事想为林二湖说话时,许云帆脸上笑意全无,用着他们不曾见过的认真且敬佩的表情,单膝跪在木板上,与林二湖四目相对道:“林大叔的脚是怎么没的?那是为了保家卫国没的,你是英雄,是守护大晏朝,是上阵杀敌的英雄,不是废物,这一点,林大叔要记住了,林大叔以残缺之躯抚养这么多孩子,将他们教养长大,这一点,比四肢健全的大部分人都强,先生曲膝在地,我等仰望一生,所以,哪怕你不是保家卫国之人也不是个废物,废物做不到这一步,还请林大叔切勿在孩子们面前自称自己是个废物,孩子听了,心里难受,会不是滋味。”
许云帆看了眼几个孩子,声音放软了,又笑了起来,很是温柔的说:“你们只是与其他人有点不一样,不一样不代表你们就是废物,以健全与否来评判一个人是不是废物,这是不可取的,就是你们老爹随意骂你们废物,以后本庄主听到一次就揍他一次,你们几个小家伙记住了,这个世界或许破破烂烂,但总有人像你们的伟大的父亲一样在缝缝补补,所以呀,你们的父亲很伟大呢。”
揍人这话一出,可谓是霸道又护短,林二湖发现几个孩子紧绷哆嗦的身子因为许云帆后面的话放松了下来,眼里的畏惧被孺慕担忧取代,顿时就明白许云帆的用意了。
许云帆看着孩子们目光的变化,就很突然的,一下子笑不出来了,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