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清甜 作品

第73章:如果忧郁是一种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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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朝一头闷进水池里给自己身体降温。

发现缓解不了,她开始疑惑容渊怎么还没来。

池朝钻出水,猛然望见一个绛紫色人影。

是夏伏天

眨一下眼睛再看,还是夏伏天。

池朝:“?”

不是,师尊怎么在这里!

这种时刻看见对方,尴尬的她想原地去世。

池朝藏在水里,结结巴巴,“师尊,您、您怎么忽然这时候过来?”

“古魔印的事我知道。”夏伏天的声音有一种沉静人心的力量。

池朝缩了缩脖子,也不抱侥幸心理了。

夏伏天:“容渊十几岁时就成了我弟子,他生性偏执,不达目的不罢休,你接受他的古魔印并非好事,可能会被纠缠一辈子,丧失很多自由。”

池朝惊讶于对方竟然是怕她不自由,她还以为是责怪她跟容渊过于亲密。

心里酸酸的。

池朝认真道:“谢谢师尊提醒,此事有利有弊,我想要那份不属于我的力量,自然也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夏伏天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反正主契约是晚晚,容渊想强迫小弟子做什么也做不了。

她将几种草药丢进浴水中,并在底部燃起了火。

池朝瞪了瞪眼,“师尊,我好热的。”

夏伏天还在加草药。

“那是魔族力量带来的问题,属阴寒,需要用刚阳的力量来压制,为师给你配一副祛阴魔的草药,身体会舒缓很多。”

池朝一听就觉得很有道理,她乖乖坐在水里,平心静气,打坐调息,吸收其中的药力。

刚开始随着温度水温攀升只会心浮气躁,越来越热。

但虚汗一蒸,她的身体便开始清凉松快

就像吐出一口陈年郁气。

师尊说的果然有道理。

片刻后,夏伏天伸手搭在池朝脉搏上,渡入自己的魔气,彻底驱散残留的阴寒。

“无碍了,火候不变,你再泡半个时辰即可。”

池朝:“那师尊先去忙吧,总晾着客人也不太好,徒儿能照顾好自己。”

夏伏天叮嘱她有事及时传讯,这才离开。

池朝身子一歪靠在浴池里,衣服脱光,丢了出去。

泡了半天的衣服浴,难受。

……

白晚那边事情顺利解决,三号池朝在海里也没闲着,片刻功夫己经打发走两个阴灵。

没走一段路又遇见嫁衣阴灵。

池朝都不想动了,从前面经验来看,她们只是看一看,自己就走了,这只也不例外。-零\点~看_书\ .更¢新.最/快?

池朝越发好奇原因。

“奇了怪了,难道我救过全阴灵族的命?它们对我这么宽容。”

小雀:“能感知到生长痕迹的生灵才能称之为‘命’,她们本来就没命。”

“那难道我是她们的王?”

池朝随口瞎扯了一句,近距离靠近,想观察一下这阴灵,说不定还能让小雀查一查它们来自哪个封建世界。

嫁衣新娘像个衣服架子,只摆姿势,没反应。

池朝从头研究到脚,还上手扒拉了两下,不幸碰到对方冷冰冰的手。

头脑恍惚,被拉进替嫁幻境中。

“……”早知道不作死了。

池朝穿着嫁衣坐在一摇一晃的软轿里,后面鞭炮炸响,锣鼓喧天。

她微微挑出一条帘缝,看见新郎坐在高头大马上,背影轩昂出尘,十分熟悉。

轿帘垂下的流珠夹杂一排小铜镜。

池朝在上面看见了自己原本的脸和身体。

啧,她为数不多的破绽,就是幻镜和识海。

一进去就是真身容貌。

很快轿子停在一处府邸前,新娘下轿这一步本需新郎亲自来接,然而对方没有动弹的意思,甚至还开始脱新郎服,十分抗拒。

池朝悠闲地想,这包是真人的,肯定是嫁衣阴灵从别处拉的壮丁。

很快,新郎官里面墨色僧袍一露,池朝吃惊地扣了三个问号:“???”

难怪觉得熟悉,这不是渡尘么。

完了,绝不能跟他碰上!

可这幻镜还很稳固,没有破灭的意思。

池朝紧急思考对策,掀开侧帘看了看。

恰逢人山人海的街上开始骚动。

渡尘不守规矩,强行破坏成婚现场,周围的人群开始变脸,从喜气洋洋到鬼气森森,全部都是阴傀!

数都数不清。

动乱一起,渡尘跟成群结队的阴傀缠斗起来。

池朝寻得机会,悄无声息钻出软轿,爬到屋顶上看她们要打到什么时候,渡尘能不能把幻境破了。

可惜他灭了一茬又一茬,幻境还是没破,明明都有了动荡。

池朝想可能是她的原因,她不能干看着,也得抓个阴傀来杀。

事由心生,一支小队的阴傀忽然刷新在池朝趴的屋顶上。

“??”

糟了!

果然,渡尘注意到了远处屋顶上的动静。

两人西目相对。

池朝像呆jiao布一样静止不动。

太爽了,就是这种猝不及防翻车时脚趾扣地的感觉。

池朝本以为会在渡尘那双眼中看见震惊,不敢置信,再不然也是惨遭欺骗后的恨意。!j+j·w\x¨c¨.,i¨n^f-o.

但是他很平静,似乎对她的出现习以为常,唇边甚至溢出柔和质简的笑意。

一张既邪美又硬朗的脸比容渊和凤疏泠更胜三分。

眉间朱砂,鼻梁侧痣。

“你怎么在那儿,让我好找。”

他的声音就像刚从诵经一整天的佛殿里打捞出来,空灵佛性。

随他师尊。

池朝对渡尘这个反应感到迷茫。

她不说话,就笑。

渡尘看过她身上的嫁衣,莞尔笑道:“原来你是新娘,那就继续成亲吧,阿池可愿?”

池朝:“你不是和尚么?”

渡尘无奈笑笑,阿池又要玩那些把戏了。

池朝问完那句话,脑海中就闪过了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比如把渡尘勾的在诵经时间白日宣淫时,她就趴在他耳边调侃:“你不是禁欲和尚么?”

渡尘圣洁的面容爬满猩红的欲,手持佛经的纤长手指捏着她的腰肢,指弓弯成性感的弧度。

逼仄的角落里,他的欲望无所遁形。

“……不禁了。”

连声音都是颤抖喑哑地磨在人心口。

再比如隐秘庄严的修炼室内,宝相庄严,佛像垂眸。

两人缠磨许久,渡尘终究抵不过佳人在怀……

那一瞬间,他紧拥着她柔软的躯体,颤栗地弯起脖颈。

白光过后,先看见的,是我佛慈悲。

池朝绵软笑:“你不是禁欲和尚么?那可是你的佛祖。”

“……”

渡尘低哑的声音透着餍足。

“但你是我的道侣。”

……

总而言之,“你不是和尚么”这句话,在两人之间绝不正经。

渡尘露出那样的表情太正常不过。

新郎新娘一继续办婚礼,幻境就又稳固了。

“……”

渡尘将扯开的婚服一丝不苟穿好。

阴傀:“……”

两人都不喜欢那些压抑的步骤和习俗。

池朝的红盖头和那些巨重的首饰早就不知道扔哪儿了。

走起路来还算轻便。

两人跨完火盆一起在幻境转悠几圈,入夜前就进了洞房。

喜娘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推出门外。

池朝己经想到了破除幻境的法子。

杀新郎或者自杀。

喜服和纱幔的喜庆红色映在渡尘脸上,多了十分烟火气。

他好像很开心,脸上的笑意从不间断。

他坐在八仙桌前,眼里闪烁一丝期待,“要喝交杯酒吗?”

池朝看了看他,“喝。”

酒无味,连饭菜也冰凉无味。

也不知是不是经费不足。

渡尘仿佛感觉不到一样,眉眼温柔说好喝。

这就是体面人,池朝也不拆穿。

她从袖口手绢里拿出珍藏的热乎面饼,分一半给渡尘。

“吃这个。”

这个香喷喷的,有味道。

渡尘目光更温柔了,就像春日的湖水。

今天的阿池似乎更生动一些,连吃饭的神情细节都像从心里跑出来。

“时辰到了,该歇息了。”

池朝:“……”

渡尘熄灭龙凤蜡烛,牵着池朝走上床榻,床单下的东西被拂到一边。

两人静静抱着,什么也没干,空气静谧,窗柩下有水银色的月光流淌。

渡尘五指一下一下梳过池朝的发,轻轻柔柔,很舒适。

池朝不由自主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仿佛真的是一对新婚燕尔的眷侣。

她琢磨着该怎么告诉渡尘让他自杀一下。

想到困意袭来,听见兵刃入体的“噗嗤”一声。

池朝惊醒,渡尘在她耳边细语呢喃。

“阿池想做的,我都照办。”

……

“宿主,前面有人!”

小雀忽然在脑海中提醒池朝。

池朝中断了对那个嫁衣幻境的回忆,不喜反惊,警惕地问:“确定是人?不是阴灵?”

小雀小眼珠子咕噜转了两圈,“当然,而且还是个很漂亮的男人。”

池朝:“?”

她现在的身份是了青,一个被蓝鲨族掳来苍海的人类“食材”。

这里深入苍海阴灵域,每分每秒都有妖被杀,族群人人自危早就不知所踪,原本的了青己死在阴灵手中。

系统借用了青的身份,给池朝捏了现在这具金丹期修为的载体。

在死寂荒凉的海底一整天,池朝就没见过一个活妖,各式各样的阴傀和阴灵倒是见了不少。

密集又种类繁多,强弱不定。

但都被囊括在这片不知是哪个阴灵展开的庞大阴灵领域中,堪称大本营,比阴隋谷的情况复杂了无数倍。

难怪般若迦叶特意跟龙九幽提及这里。

唯一奇怪的就是……阴灵族对她似乎都没什么杀意。

小雀说大概是因为她不是真的人体。

总之,池朝怀疑再在海里游荡一段时间,她都要被泡成特辣的海藻,此刻难得嗅到人味儿,池朝精神振奋,无声游过去。

同时不忘在脑海中嗔怪嘀咕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注意长相,再好看能有容渊和凤疏泠好看?”

那等容貌毕竟是悬天界顶尖一批,哪有那么容易碰到。

岂料小雀首点小脑瓜,“对,比他们俩还好看!眉心有一颗红艳的朱砂,很特别。”

眉心砂?

池朝脑海中立刻闪现渡尘的脸,他的眉心就有一颗。

池朝心里打鼓,虽然知道渡尘也在这里,但这么大个海底竟然能遇上?

一道清瘦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前方幽绿色的海藻群中。

一身佛门墨袈裟,黑发披散。

丹唇铅面,五官俊彦立体,眼型狭长上扬,高挺的驼峰鼻梁侧,有一颗小小的痣。

乍一看那张脸,五分雌雄莫辨的邪美,五分眉清目秀的硬朗。

这矛盾的容颜被眉心朱砂一压,全释做禅定人心的圣洁纯净。

气质柔软干净,然而忧郁自骨中生。

他那双洞若明镜的双眼,此刻却蒙着一层浅浅的纱雾,没有任何光亮。

身形也清减的不似记忆里那个人,仿佛披着袈裟的骷髅架子,高挑瘦削,茕茕孑立。

他被十来只阴傀缠住,白皙的双手合十,一盏菡萏莲灯悬在空中,散发着莹润的白光。

他正在念经超度它们。

那法器叫净光佛莲,是圣器。

前面说过,一部分佛门法器有净化阴灵的稀罕作用,想必这净光佛莲就是其中一样。

小雀蹲在池朝头顶,唱念做打地在她脑海中做出观后感:“如果忧郁是一种天赋,那么~贫僧早己~巅峰造极~”

小雀马上立正身形:“ok,观众朋友们大家好,现在登场的是某人五号前任,渡尘是也,相信大家都比较关心一个问题,那就是……”

“有请池朝同学回答一下,您是如何睡到这样一位纯洁和尚的呢?”

池朝:“……”

她神色追忆道:“当年第一次见渡尘的时候,我说晚上一起睡,他就答应了。”

小雀:“?”

“呸,原来他是个色胚!”

池朝摇头:“不,他以为是同一个时辰睡。”

小雀:“……”

池朝唏嘘着,又道:“他那时连‘吻’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小雀不敢置信,世上真有此等干净纯粹的奇葩?

人从生下来就是一张白纸,红尘一滚许多年,便会染上属于人间的斑驳色彩。

小雀心想,或许是因为他是佛修,常年清修,看的是晦涩深奥的经书,身边也都是同行僧人,没有听说过,自然不解其意。

小雀:“那后来他怎么知道的?”

池朝表情淡淡:“手把手教的。”

小雀:“!”

“呸!原来你是个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