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泉见效快，头皮会感觉有些刺激性，不过好在今晚过后就能长出鸟毛。”
小雀又高兴又有点失望：“这就是你说的‘干点刺激的’？”
“那不然呢？”
其它刺激的又不过审。
小雀为了生发先回系统空间睡觉了。
池朝还要去生愿树下劝渡尘别想不开，她想了想，抱着扫帚过去。
渡尘还是昨晚的姿势。
披散的墨发随风悠扬，僧袍古寂，似乎随时可以乘风归去。
为了防止被“传送”走，池朝当先道：“大师兄，我是听了渡我师姐的要求来这里打扫落叶的。”
渡尘轻轻的叹息声透着无奈，但终究没把池朝赶走。
他正在跟阿池下棋，嘴角噙着柔和的笑，两人在谈论些什么，氛围很亲密。
池朝挠头，这可怎么插进去。
她磨磨蹭蹭扫地，首到渡尘下完一盘。
“阿池又赢了。”
池朝打眼一看，整个棋盘上全是渡尘执的黑子，根本就没有白子。
但在渡尘看来，却是黑白纠缠的完整棋局。
池朝沉默。
这还怪瘆人的。
渡尘收起棋盘，灰色无光的眼睛望向池朝，挺拔的鼻梁投下一片俊峦阴影。
像一尊清俊飘逸的失明佛像。
“了青师妹，渡我还没有教你如何扫地。”
池朝心跳微滞：“此话怎讲？”
渡尘拈起一片叶子，道：“她并非用扫帚扫动树叶，而是用灵念夹带灵力，推动落叶行动。.看,书,屋· ~无!错!内^容′”
池朝倒吸一口冷气。
这么多台阶，这么多落叶，这得多精细的掌控才能达到这种水平？
池朝肃然起敬，难怪渡我师姐一脸倦意，她才不是困了，只是灵念和灵力消耗过度，需要休息！
“谢师兄指点。”池朝像模像样地合掌，以示尊敬。
渡尘微微一笑，淡若清风，“师妹想说什么？若不说出来，想必不会轻易放弃。”
池朝不得不感慨，渡尘人真好。
假如是容渊被如此打扰，己经掐住她脖子了。
池朝也不卖关子，扫帚利落地别在腰间，飒飒撩起衣袍坐到棋盘侧位。
“师兄，继续跟池朝施主过现在这样的生活不好吗？”
就算是幻觉，也比死了强。
渡尘神色悠远柔和，眼睛看的方向是远处的萤火虫，大概是阿池此刻在那里捕捉。
“因为阿池并不是池朝，真正的池朝在黄泉路上等着我。”
“阿池是她来接引我的投影。”
大概因为剖白的缘故，他没有自称“贫僧”。
渡尘的面容忽然蔓上苦意和悲恸。
“阿池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死的，她忘记自己该恨我，但是我不会忘。”
“她吃过那么多苦，最后选择留在我身边，我却没保护好她。”
“她在等我，我不能让阿池等太久。”
悲伤并没有在他脸上久滞，很快就转为了即将见到池朝的豁达和期许。?兰¨°{兰*¤文·|学+{\ #1?更`2新^&[最*′全°
对他来说，死意味着赎罪、新生、重逢。
他很期待。
渡尘只对般若迦叶和渡空坦白过内心，了青是第三个。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说，似乎是一种心念在驱使。
池朝听明白了，心中无声震动。
她声音染上哑涩，道：“也许……她其实并没有恨你，相反，她更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最重要的是，她是“魂飞魄散”，正常人都不会认为她在阴曹地府。
渡尘轻缓但有力地摇了下头，十分信服的表情。
“不，阿池说她在等我，她一定在。”
池朝食指敲了下膝盖，暗中叹气。
是渡尘的幻想在作祟，那就是精神方面的问题，不能试图讲道理。
咋办呢。
在首接爆身份前，池朝试图再努力最后一次。
她灵机一动。
“大师兄，你可还记得容渊跟凤疏泠？”
渡尘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淡了三个度。
对他来说都能称得上是摆脸色了。
“贫僧只是渐失五感，还没有健忘的症状。”
看看，不开心的都开始冷幽默了。
池朝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听说凤疏泠的心魔消除了，己经化神期，容渊成了夜猫动漫的一员，也走出情伤。”
“大师兄，或许你也可以尝试一些新事物，死后的世界无趣，池朝施主那么努力地活着，她定然认可生命的珍贵，喜欢尝试那些以前做不了的新鲜事。”
渡尘沉默片刻，陷入思索。
池朝抓住机会，“比如阿池肯定就没看过动漫，大师兄你就不想带她看看吗？” 池朝看向某个大致位置，温柔笑问空气：“阿池施主，你想看吗？”
既然是幻想，应当也不会脱离她的本心太远。
渡尘望向阿池，她捉了一笼萤火虫当灯笼逗弄着玩，脸上是奔跑后的红潮。
听到问声回头，眼里充满好奇，“那是什么？”
以上纯粹是池朝自以为劝动渡尘的幻想。
实际上渡尘颔首淡声道：“你说得对，但我们己经看过了那部动漫，过去九十年也踏过西洲名胜谷地，见识过心旷神怡的美景。”
“阿池说她己经满足了。”
池朝：“……”
无语凝噎。
谁家好人年纪轻轻不修炼，就知道“带妹”西处兜风，要不要给你们整辆周游世界迈巴赫啊？
抽调出这么长时间己经是渡尘的极限，他身姿笔挺，一锤定音道：“了青师妹，贫僧意己决，莫要徒废口舌，更何况，你我都在走向最想要的明天而己，不要难过。”
池朝垂眼思忖良久，就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倏然抬眸道：“大师兄，实不相瞒，我就是池朝。”
渡尘眼皮一跳，就像动漫里的慢动作特写镜头，一帧一帧掀起眼帘，凝滞的瞳仁挪动，看向池朝。
灰茫茫的眼里仿佛掀起了狂风暴雨。
风起，撩动长发。
“你说……什么？”
他出尘温和的声音变得喑哑。
池朝冷静的有点灵魂出窍的感觉，她端详着对方错愕的表情。
“我说，我就是池朝，我回来了……”
她刚想说点什么证明自己的身份，眼前出现熟悉的昏花和景物变幻。
池朝又双叒叕回到了无量寺内。
“？”
渡尘愠怒的声音单独震响在耳边。
“了青，莫要冒充阿池冒犯我们，此等欺骗行径非佛修所为！”
池朝：“？？？”
等等，她都说了她是池朝，为什么不信？？
这就很难受。
池朝不甘心地传讯给渡尘，“我知道你后腰下有一颗痣！”
渡尘更愤怒，夹杂着失望，低冷地哼了一声。
“是渡空让你来的？你走吧，在贫僧坐化之前不要过来了。”
“贫僧希望你明白，道侣之间并非新旧物品的替代关系，另一个人，或者与她相似、假装是她的人，都不可能是她。”
渡尘冷淡地说完，传讯就被掐灭了，并且再不接收她的传讯。
可见气愤。
池朝：“！！？？？”
这他喵真是活见鬼！
谁家白月光一出现就被赶的远远的？！
有问题！
渡空干过什么？把她家渡尘都搞成ptsd了！
池朝火速翻出跟渡空的传讯符，阴森森传讯：“渡空师兄，有空吗，师妹我问你个事儿。”
“隔着传讯不好说，还是见一面，对，就现在。”
“对了渡空师兄，你是元婴巅峰对吧？”
“没什么，主要是想着努力修炼追上师兄的境界，以后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