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太阳的光芒照到上京城的城头时,起床出门的人们都是脸上浮现出几分迷惘。
明明天还是那么蓝,风还是那么清澈,城池还是那么繁华,可不知为何,这座城就是有些怪怪的,似乎比以往多了几分血腥。
汗王反叛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所以这几天汗国并没有什么大事,至于那三日一例的朝会,如果没有事情的话仅仅是走个过场就可以散了。
只不过今天的朝会绝对是沉默的,那些文官们居然都三缄其口,包括徐业都默不作声。
中书省包括刑部大理寺的人嘴都很严,昨夜徐业找他们讨论的事,此时没有一个人敢在事情摆上台面前说出来。
所以朝会上,忙碌了一夜的这些人都沉默的很,都是静静地杵在那儿当木头人,静等朝会散后就各忙各的。
当然,干活之前他们得再补一觉。
但今天的朝会竟然真的有事,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小。
一向透明人的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孛罗竟然罕见出列,声音有些惶恐地跟可汗禀告了一件事。
龙骧西卫之一,腾骧左卫指挥同知赵庆,于昨夜下值之后,竟然在家暴毙了。
而他在得知这件事后,也是在朝会之前就请王庭御医去核验了。
闻言,王座之上的年轻可汗也是大惊失色,连忙问王庭御医关于赵庆的死因。
在得知这个将军是因为昨夜饮酒过量,导致体内暗伤复发才暴毙身亡,可汗陛下也是一阵唏嘘,抱怨了几句。
一位从三品的禁军将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还是曾经拥立可汗登基,并且从北海杀遍了草原,一首杀到辽东的功臣。
这件事一出,让朝堂上那些武将勋贵们都是有些感慨,似乎是都没料到这个并肩作战的兄弟就这么没了。
一时间,朝堂上也是浮现出一股莫名的悲伤氛围。
提起赵庆过去的功绩,又看到这人如今的下场,在草原之后,可汗也是大手一挥便给了他们家一个恩典。
追封己故腾骧左卫指挥同知赵庆为靖安侯,子孙世袭,其原配夫人赐封三品诰命,改将军府为靖安侯府,家中赐丹书铁券,子孙三代免死。
靖安侯身后之事由礼部统筹安排,其子年纪到后入国子监读书,加冠后承袭靖安侯爵位。
听到可汗居然给赵庆封爵,下面的一众武将都是纷纷表示羡慕,因为可汗说过,建元开国,即皇帝位前他不会封爵,而赵庆,可是第一个。
当然,哪怕这个爵位是追封的那也很不错了,因为赵庆儿子可以继承啊!
由此,众武将都是纷纷感慨可汗仁德,对他们这些一起从刀山火海里滚出来的老弟兄是真不错,一个个都是红着眼睛给可汗磕头,脑袋把地砖都砸的咚咚响。
朝会散后,武将们都纷纷去给老兄弟送行了,而刘宇也是派了玄甲军副统领陈舟为特使,代他前去吊唁,以示心意。
随后,他便去了政事堂处理奏疏,毕竟军国大事也不能全压在徐业身上,他还不想过早的把老头累死。
然而,就在刘宇去了政事堂没多久,外面的侍女便是走进来禀报。
“可汗,孛罗都督还有斡力布统领在外求见!”
御案之下,那宫人跪倒在地,额头贴着地面上的毯子,恭恭敬敬地禀报。
闻言刘宇也是略微诧异,随后搁下手中御笔。
“请!”
说罢,那侍女退了出去,很快斡力布和孛罗便是神色惊慌地走了进来。
而一进政事堂,两个功勋卓著的军方大佬便是同时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给刘宇磕头。
“罪臣拜见可汗!”
听着两人的自称,刘宇在短暂讶异之后,脸色也是变了回来。
随后他默默地一挥手,政事堂里的侍女便是全部退了出去,连带着门口的人也远远退开。
“你们俩这是做什么?”
没有外人后,刘宇也是走下御阶,亲自上前扶二人起身。
如果搁在以前,别说等刘宇扶了,恐怕他们两个早就自觉的在刘宇的客套中起身了。
可此时的两人哪里敢起来,先不说闯了大祸的斡力布,就是在看到女儿的预言成真之后的孛罗,此时也是吓得亡魂皆冒。
于是,两个人都是老老实实地跪在那儿,一动不动。
对此,刘宇也是一脸无奈:“我说,有什么事咱起来说成不,你们跪着,我看着都累!”
“臣等有罪之人,不敢起身!”
这
次,两人都是相当的老实,恭恭敬敬地回应道。
“好,你们不敢起那就不起吧!”
刘宇回了王座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两人。
“既然你们二位都说自己有罪,那就说说自己犯了什么事儿吧!大都督,你是长辈,官职也高,你先说吧!”
可汗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但此时两人却都是满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