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天半夜做梦被吓醒了一次,所以今天默啜比平时整整晚起了一个半时辰,等他醒来这会儿己经是过了辰时。
迷迷糊糊地默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随后冲外面喊了一句:“妍儿……”
“殿下!”
早早起来的晨妍赶紧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女,有人捧着衣服,有人端着还冒着热气的水。
“殿下要起了吗?”
晨妍从一个侍女手里接过衣服,走上前问道。
默啜慢慢坐起身,打了个哈欠:“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晨妍:“回殿下,己经巳时了!”
“才巳时啊……
啊?!己经巳时了!”
本来还迷迷糊糊的默啜因为这句话瞬间清醒,不仅眼睛瞪的老大,就连眼神都清澈了。
“完了完了……你说你怎么也不喊我啊?这下完了!”
默啜一把从晨妍手里抢走衣服,一边慌里慌张地穿一边儿大呼小叫。
“妍儿,赶紧让人备马,还有,给本王准备两个胡麻饼,本王路上吃!”
晨妍一脸茫然:“殿下有什么急事吗?”
“你说呢!”
默啜满脸幽怨地瞪了晨妍一眼,而后从床上跳了下来,赶紧把鞋子登上。
随后接过一个侍女手里己经打湿的面巾,胡乱擦了擦脸,然后就赶紧整理衣服。
“现在都巳时了,早朝肯定己经结束了,我现在赶过去都不一定还跟得上……”
晨妍见默啜慌得不行,她也是上手开始帮默啜整理衣服。
“昨天那群混账东西现在说不定又去闹了,王庭那边儿今天肯定是一大堆烂事,这些事还都是我带回来的,我要是再不去,我那黑心老哥回头肯定要骂我!”
“诶???”
听到默啜这话,晨妍替他整理衣服的手也是突然停了一下,小脸上浮现出一抹恍然。
“殿下是着急王庭那边儿啊?”
“废话!”
“那殿下不用急了,王庭那边儿您不用去了!”
默啜愣住了:“什么意思?”
晨妍认认真真地答道:“今早王庭那边儿己经派人过来通知了,说可汗这几天有要事要处理,王庭休朝三日,而且今天可汗忙得很,所有外臣一律不准进王庭朝见!”
“休朝?三日?”
默啜努力的咀嚼这两个词语,脸上浮现出一抹浓浓的不可置信。
“我哥那种一天不干活就浑身不得劲的人,他居然也会休朝?”
随后默啜又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晨妍:“丫头,你确定你不是在假传王令?”
“奴婢不敢!”
这话一出,晨妍哪里不知道怕,顿时就吓得慌忙跪倒。
不仅是她,就连其他那些侍女也是吓得纷纷跪下。
“这道王令是王庭内侍女官怜心大人亲自来通知的,奴婢有几个脑袋敢在这上面胡说啊?!”
“她来了?”
默啜一听这话,脸上的疑惑顿时更重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可是一清二楚。
那个叫怜心的,那可是老哥亲手扶持起来的人,虽然那丫头只是个内庭女官,和外界没什么牵扯,但默啜能感觉到,那丫头绝对还掌握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力量,属于老哥心腹中的心腹。
换句话说,以她的身份,应该不会来干传令这种小事,毕竟这种事是个人都能干,但是为什么偏偏是她来了?
她……
是有什么别的要紧事吗?
是她有事,还是老哥有事?
默啜心中思绪电转,刹那间脑补出了十数种可能性:“她就没什么别的话留下?”
晨妍跪在地上,一五一十时地禀报:“怜心大人来时问殿下在做什么,奴婢当时就如实和她说,殿下还未醒。
因为这是可汗的王令,所以奴婢不敢怠慢,那时候便要喊殿下起来的,但怜心大人说了不用。
她说,殿下和可汗乃是兄弟,血浓于水不比旁人,这些规矩搁别人身上要守,搁殿下身上则不必。
说完后,她还问了下殿下今日为何这般贪睡,可是昨夜睡的太晚。
奴婢没敢瞒着,就如实说了殿下昨夜惊醒一事,听完后怜心大人说了句让奴婢等好好伺候殿下,然后便离开了。”
“没了?”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万不敢欺瞒殿下,望殿下明察!”
“起来吧,本王又不是不信你!”
“谢殿下!”
晨妍战战兢兢地起身,随后在看到默啜此时只是在思考事情,并未对此动怒后,她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默啜对她很是宠溺,平日里从不把她当奴婢看,但晨妍自己清楚,她和默啜之间依旧是主仆关系,类似于这种王庭来的人,她是没有资格替默啜会见的。
但是那时候怜心不许她叫默啜,她也是没有办法,此时如果默啜因为这事迁怒于她,那她也只能默默承受。
还好是默啜并没有追究她的责任。
“所有外官都不准进入王庭吗?”
默啜低声问了一句。
晨妍点了点头:“是啊,奴婢听说就连中书省那边儿也休沐了,徐相今早去了王庭也没进去,很快就回来了,门口的亲卫还看到徐相的车驾了呢!”
“徐相都没进去?”
默啜懵了。
他的府邸和徐业的府邸离得不算太近,但是徐业从王庭回家只要不绕路的话,都要从他家门口经过。
此时听到晨妍这般说,默啜也是一脸的惊愕。
中书省休沐,连徐业都不准进王庭,老哥这是要做什么?
默啜仔仔细细地想着晨妍的话,虽然他知道这丫头不会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骗他,但因为这些话不是他亲耳听怜心说的,所以他没法从对方的神情以及语气上得到更多信息。
他的确打算亲自去王庭看看,但是想到徐业都没进去,估计他去了也不会多特殊。
想着想着,默啜瞥了一眼周围的几个侍女,摆了摆手让她们退出去。
等到屋子里只剩他和晨妍,默啜这才压低了声音问晨妍:“丫头……”
“殿下?”
“你知不知道阿依娜昨晚在哪儿?”
晨妍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啊?”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阿依娜昨晚在王庭留宿了,我哥怕老徐今天喷他罔顾礼法,所以才休朝的?”
默啜磨损着下巴,一副自己己经洞察一切的样子。
对此,晨妍也不禁有些无语。
“殿下……
您……您又开始胡说了,这种事您怎么能胡乱猜测呢?这要是被可汗知道了,您怕是又该挨打了!”
“怕什么,他敢做还怕我私下说一说?”
默啜哼了一声,一副不屑的表情。
也就是这时代还没有吃瓜这个词,要不然默啜此时在晨妍心里的形象一定是一个狂热的吃瓜份子。
只不过对于晨妍的劝慰默啜是充耳不闻,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合理,因为此时除了这个,他是真想不到老哥休朝的理由。
而且最近老哥和阿依娜确实走的更近了,再加上俩人的事儿都耽搁这么些年了,这时候补上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想着想着,默啜不由得点了点头,好像这真的就是真相一般。
他此时非常佩服自己的聪明。
“殿下……”
就在默啜在那儿yy刘宇的私生活时,一声突如其来的禀报声,顿时打断了他脑海里那越来越不堪的画面演变。
闻言,默啜不禁眉头一皱,没好气地开口:“何事?!”
“启禀殿下,一位自称哈兰泰的将军带了一群人在府外候着,正求见殿下!”
听着默啜那不耐烦的声音,门外那前来禀报的侍女也是不由得身体一颤,而后诚惶诚恐地禀报道。
听到这话,默啜眼都瞪大了:“你说谁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