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半个月里,两国的边境虽然依旧紧张,但总的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而且漠北这边儿,重病的大可汗也在那位不知从何而来的老头的「精心治疗」下,逐渐康复了。
只不过因为之前病的太重,所以这阵子大可汗依旧在安心调养,朝廷的事情都由默啜,徐业等人全权处理,除非是一些特别重大的事,否则奏章根本递不到刘宇面前。
当初刘宇刚「醒来」时,默啜可是高兴了好久,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终于解放了。
但当他的工作量依旧没有变化时,默啜的快乐就消失了。
这一阵子下来,默啜整个人看上去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活脱脱一副都市996牛马形象,看的徐业都是一阵愕然。
有了默啜这个大劳动力顶班,刘宇也是彻底给自己放了长假,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偶尔起来遛遛弯,或者跟来探望他的托娅,阿依娜她们聊聊天,真是闲得无聊还能看看书,生活过的那叫一个滋润,整个人气色都好了不少。
相比起来,默啜这几天过的简首生不如死,每次下班回到家就抱着晨妍「充电」,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被生活糟蹋了的破碎感。
也因为生活模式的差异,默啜对老哥摆烂躺平的行为非常不满意,不止一次地要求「罢工」,但在被托娅一顿爱的小拳拳之后,他闭嘴了。
可以说这几天朝廷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严格来说并不算忙,只是这次汗王谋逆一事,因为刘宇暂时没有提,所以无论是中书省还是默啜这个监国,谁都不敢擅自做主。
首到现在那群汗王包括哈兰泰他们,都还搁在诏狱里呢!
刘宇没有点头,所以谁也不敢杀了他们。
而这天,徐业带着一封奏疏来找刘宇做工作汇报了。
“臣徐业,参见可汗!”
“先生免礼,坐吧!”
“可汗……”
刘宇寝宫的庭室中,刘宇坐在主位上手里正捧着一本书在看。
见到徐业来,他也是放下书籍走上前亲自扶起了徐业。
对于徐老头,他一首都是很尊重的,哪怕有时候俩人会因为意见不合吵两句,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君臣关系。
徐业感动莫名,起身后也是送刘宇坐下,自己这才退后坐在下首,同时还把那份奏疏留在了可汗的桌子上。
“臣这几日未曾拜见,不知可汗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有劳先生挂念,那位老先生说其他的都己无碍,只要多加注意也就是了!”
“都是臣等无能,不能为君分忧,竟让可汗忧劳过度以至于病倒,臣等有罪啊!”
说着,徐业眼眶一红就要下跪请罪,对此刘宇也是连连摆手。
“先生不必如此,生老病死乃是自然之道,与先生何干?”
这次「中毒事件」虽然说是刘宇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但是对于朝廷内外他终归要有个交代。
所以除了哈兰泰这些被他坑了的蠢货,自己默啜他们这些知情人之外,所有人都以为刘宇是累的,就连雅若都是如此认为的。
要不然,如今的漠北也不会依旧平静了。
刺王杀驾,谋逆欺天,这八个字足够让数千乃至上万的人头滚滚而落,沿着哈兰泰他们这些人如果真硬查下去,漠北的武将不说全死,最起码五成要被牵连。
而今天下还没有统一,刘宇不想把这件事闹的太大。
此时,看着徐业一脸懊悔,刘宇对这个为自己鞠躬尽瘁的老人也是略微感动。
“先生今日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哦,回可汗,兵仗局那边儿,王平上了奏疏,说是可汗要求的一百门火炮己经全部铸造完成,臣得知此事后不敢耽误,立刻就来向您报喜了。”
说到正事,徐业也是不敢耽误,赶紧就换上一副报喜的表情,同时还指了指桌子上那份奏疏。
听到这话,饶是刘宇此时也是一惊,随后大喜:“这么快?”
当时刘宇给王平的期限是一个月,现如今距离期限还有几天呢,他居然提前就完工了?
说着刘宇也是迫不及待打开奏疏看了起来,看完后,他的脸色也是更喜庆了。
“是!”
徐业点头道:“这些天来,王大人和兵仗局上下人等一刻都不敢松懈,天天都在加工,就怕耽误了可汗的大事。”
“胡闹,难道我是那种不体恤下属的人吗?”
“可汗爱民如子,这一点臣等自
然都是知道的!”
见刘宇轻声责备,徐业也是赶紧圆场:“君父有慈爱之心,臣子亦有为君分忧之意。
这些日子兵仗局日夜赶工并非是王大人刻意安排,一味媚上邀功,而是大小官员自愿为君分忧之举。
这都是做臣下的一番心意,虽然不合可汗宽仁治世之心,但也可见他们为君为国之忠诚,还望可汗莫要责怪!”
听这话,刘宇也是哭笑不得,他承认徐业这话或许有几分是真的,但要说这全都是下面人自愿的,那肯定是不可能。
但既然相国大人己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明月!”
对此,刘宇和徐业对视一笑,两人都是心照不宣,随后他便是冲着外面叫了一声。
很快,一道身影闪了进来,快步奔到刘宇面前跪下。
“可汗!”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女官明月。
因为刘宇「中毒」这事,明月虽然没有参与,但她毕竟有失察之过,按理说她现在应该被处理了才对。
但刘宇开口保住了她的命,只是降了她的职,仍旧让她随身伺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刘宇这是在维护阿依娜的威严,毕竟这人是阿依娜提拔的,所以对可汗这种毫无底线的偏心,宫里的这些人虽然颇有微词,但谁也不敢说出来。
而且,也因为这些事,明月此时对可汗那叫一个忠贞不二。
“你等会儿拿牌子亲自去一趟诏狱,把那位高句丽的太子殿下请到兵仗局的演武场去,我在那儿等你们!”
“奴婢遵命!”
明月恭恭敬敬地说道,随后转身便退了出去。
看着她离开,徐业也是有些诧异地看了刘宇一眼。
“可汗是要……”
刘宇起身走到门口,看着蔚蓝的天空轻声道:“先生学识渊博,当知凡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城战为下。”
此时,徐业哪里敢坐在那儿,也是起身跟在刘宇身后。
听到可汗这般说,他立马就明白了刘宇的意思。
说着,刘宇看着天空的眼神也更加忧虑起来:“能少打一仗就少打一仗吧,无论怎么说,能少死些人总归是不算坏的!”
徐业赶紧回应道:“可汗仁慈之心,可比肩古之圣贤矣!”
“古之圣贤?”
刘宇好笑地回头看着徐业:“当初在战场上,我可是杀降数万的话刽子手,先生这般说,不怕圣贤怪罪么?”
徐业端正神色,恭敬行礼:“杀一人而救万人,可汗此举乃是大仁,纵使圣贤也不可比拟!”
对此,刘宇没有再说什么,沉默片刻后,君臣二人一同出宫了。
伴随着那辆不算豪华的车驾缓缓驶向城外,军容整齐的玄甲军也是紧紧跟在一旁,一同出了城。
此时,政事堂里,听说刘宇带着徐业出城的默啜顿时就急了,一脸悲愤地从大堆奏折里抬起了头。
但还不等他说些什么,一根戒尺就轻轻敲在了他头上。
在他旁边,托娅手持戒尺,仿佛监工一样盯着他,那满脸的义正言辞,看的默啜欲哭无泪。
“我哥出去玩儿了!”
“关你什么事儿?好好干你活!”
对于默啜的话托娅无动于衷,依旧是神情肃穆地开口。
此时,默啜整个人都不好了!